元光說道:“阿父,我不是不聽你的話,我也是為了咱們部落著想啊。”
“我還活著!你還不是大率!就算我死了,還有你大兄!為部落著想?什么時候輪到你為部落著想了?為部落著想,你就膽大妄為,不聽我的話了?”拔若能惱得氣不從一處出,問他道,“除了圖圖部,你還往哪個部遣人了?”
元光伏在地上,斬釘截鐵地說道:“兒子只往圖圖部遣了人,別的部,沒有!”
這話誰都不信。
拔若能叫帳外:“拿鞭子來!”
侍衛們取了鞭子進來。
拔若能沒有叫他們打,接住在手,親自下場,掄圓了,抽元光的屁股。
元光哇哇大叫,直喊:“阿父,阿父!別打了,我說,我說。”
拔若能住下手,等他說。
元光趴地上扭來扭去,收縮、舒展臀部的肌肉,過了片刻,自覺已把臀肉調整好,誠懇地說道:“阿父,真沒有了。”
拔若能大怒,提起鞭子接著抽。
元光早前雖不知其父召他來是為何事,但得了傳信之人的提醒,亦恐挨揍,專門穿了條結實的皮绔,并在皮绔內套了棉花。
這時被拔若能猛抽,鞭子打在皮绔上,聲響雖大,實際上并不很疼。然而,元光唱念俱佳,擠出了幾滴眼淚,使勁哼鼻子,搞得鼻涕滿嘴,哇呀亂叫,看似頗為凄慘。
男成心中不忍,想道:“被打成這樣了,嘴干嘛還那么硬?阿兄不說,我來說吧。”說道,“阿父,阿兄……。”
話未說得幾個字,元光的慘叫聲驀然提高,打斷了他的話。
男成知道他是仍要保密,只得罷了。
拔若能到底年級大了,自當了大率,成天養尊處優,體力遠不如年輕時,抽了二十多鞭,沒了力氣,氣喘吁吁地問道:“說不說?還往哪部遣人了?”
元光氣若游絲似的,答道:“阿父,真沒有了。”
打到這個程度他還不說,拔若能無可奈何,畢竟是自己的兒子,總不能把他打死,只好丟下鞭子,坐回馬扎,說道:“你哪里是兔子?明明是只狐貍!”吩咐侍衛,“拖下去,給他裹傷。”
侍衛扶著元光出去。
拔若能調和了會兒氣息,喝了口平羅端來的酪漿,喚男成近前,問道:“男成,你對我說,他到底還往何部遣人了?”
元光出帳時,給男成使了眼色。
男成囁嚅答道:“兒子不知,應是沒了。”
拔若能一點辦法也沒有了,說道:“你出去罷。”
等男成出去,平羅說道:“阿父,元光不可能只往圖圖一部遣人,肯定往別部也派了人。”
“他不說,有什么辦法?”
平羅憂心忡忡,說道:“阿父,圖圖部的大率魯莽,他要是被元光迷了心竅,不聽咱們的話,真的與郡府對抗,倘使引來唐兵?如何是好!”
聞知元光遣人挑撥圖圖部后,拔若能也遣了一人去圖圖部,但元光能言善道,極有蠱惑之能,是否可以把他給圖圖部造成的影響消除掉,卻是說不準。
唐兵甲械精良,不用調動王都的兵馬,聽說郡府有步騎三千,只這三千人,集建康全郡的盧水胡,只怕也不是對手。
拔若能亦無對策。
兩人正在發愁,帳幕掀開,進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