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翩進來堂中,莘邇招呼他落座。
宋翩還在生莘邇的氣,不想理他,自顧自坐下。
那天打完張家,宋翩趕回郡丞府,當時就給宋閎寫信,詳細述說了他“上當受騙”,被莘邇哄到現場的經過,詢問宋閎,需要不需要給張家做個解釋?如果需要的話,他可以再給張渾寫一封信。寫完,派人即刻送去王都。
過了四五天,收到宋閎的回信。
宋閎在回信中沒說什么,只淡淡地表示知道了。至於要否給張家做個解釋一條,宋閎提都沒提。宋翩搞不懂宋閎的意思,忐忑不安了半個多月,然后聞聽了一個消息。
卻是在與族中別的兄弟通信時,得知了宋方和麴爽於“宋閎召各部吏員、商議如何處置張金父子”時,與宋閎意見相反,一力主張嚴懲張金父子、以及連坐張渾的那件事。
知道了這件事后,宋翩明白了宋閎為何“不提解釋”的態度。
不是不提,不是宋閎不想解釋,是解釋了也沒有用。
因有宋閎保張家的事例在前,宋翩“跟著”莘邇攻滅張家塢堡這件事,張渾大概不會認為他是奉了宋閎的指示,但十有八九,卻會認定與宋方有關。
這真是平白無故的,讓宋家與張家的關系又增添了一道隙縫。
想起這件事,宋翩就氣得牙癢癢,又怎會有好臉色給莘邇看?
莘邇倒不介意,笑瞇瞇地與他打過招呼,見人到齊了,示意黃榮,說道:“煩勞主簿,把北宮將軍、杜太守的軍報讀給大家聽一聽。”
黃榮應諾,起來近案,接過軍報,讀了一遍給堂上諸人。
莘邇環顧堂中,說道:“諸君皆知,西海只有一縣,我今夏到西海郡視察軍事,到郡后,細細地察看過一番城防,城池高大堅固,柔然便大舉南侵,西海縣料也無失守之憂。
“唯是北宮將軍軍報中所說的,那郡北的西海著實遼闊,東西三百余里,南北寬處亦一二百里。北宮將軍只有三千步騎,騎兵不過千余,確是難以衛護居住在西海周邊的眾多胡部。
“君等有何高見,請暢所欲言。”
宋翩哼了一聲。
莘邇笑問道:“宋公有話要說么?敢請聞之。”
“柔然是胡虜,西海周近住的也是胡虜。他們胡虜間打來打去的,關我定西何事?我看北宮將軍的這個‘求援’之請,多此一舉!”
“宋公的意思是?”
宋翩說道:“我沒甚么高見,只有個愚見。那就是只要保住西海縣不失,別的無關緊要。”
莘邇點了點頭,說道:“宋公此議不能說是愚見。”
宋翩以為莘邇要夸他,又哼了一聲,正想著等莘邇把夸他的話說完,回他一個冷冰冰的“不敢當”,以落他面子,出點心里之氣,不意聽見莘邇繼續說道:“不過呢,也的確稱不上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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