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匹檀大召屬下各部胡兵的時候,這些邊地胡落也各出了不少壯丁。
他們知悉柔然要攻西海的事情,前一刻,他們還是入侵者,下一刻,他們就變成了被入侵者。
莘邇、麴球大膽進取,小心作戰,入到柔然邊地,沒有即刻動兵,先遣了哨騎散開,打探沿邊諸個胡部的情況。很快,哨騎們的情報匯總到了莘邇、麴球處。
“我說匹檀的計謀已經奏效,他卻怎么匆匆撤兵,原來是柔然的可汗死了!”
柔然的可汗倒行逆施,作惡多端,殺害重臣,終於引發了國內的叛亂。
日前,柔然王庭的幾個“大人”合謀并力,將他毒死,然后擁戴東部柔然的鎮帥做了新可汗。
匹檀之所以倉促撤兵,就是因為得知了此訊。
匹檀打敦煌,正是為了爭奪可汗之位,殊未知,一山更比一山高,東部柔然的鎮帥卻勾結王庭重臣,趁他領兵南下之機,引部曲馳至王庭,繼任了可汗之位。
東部柔然的鎮帥是匹檀的叔父,兩人一家子。
一家子歸一家子,可汗的位置只要一個。
匹檀處心積慮多時,被別人摘了桃子,對此當然不能忍,聞訊后,不僅立即撤兵,放棄了已成的計謀,而且馬上舉起“義旗”,斥責他叔父謀逆篡位,引部急赴王庭“鎮亂”。
莘邇與麴球面面相顧,兩人不約而同,大笑出聲。
麴球笑道:“人算不如天算。匹檀虜酋小狡,奈何天助我定西也!柔然內亂,不止敦煌之危自解,且將軍與我的此番入境奔襲,也必能大獲而歸!”
匹檀一心要與他的叔父爭奪汗位,爭權奪位,沒有足夠的兵馬是不行的,因此,他前時集結的各部兵,一個也沒有遣返,他將之盡數帶去了王庭。
——且說,匹檀難道沒有想到他帶兵去王庭爭奪汗位的事情,如果傳到西海縣的話,西海縣是不是極有可能會北上擄邊?他當然想到了。溫石蘭也想到了。所以,溫石蘭曾提出建議,最好留一支精兵鎮守邊界,以防西海北擄。但這個建議被匹檀拒絕了。
反正柔然邊地的胡部都是別部與附屬部落,又非柔然的本部,他們的死活,自比不上爭位的重要。這樣,柔然邊地的各個胡部大多就只剩下了老弱婦孺。
老弱婦孺,如何能敵得過莘邇、麴球手下的虎狼之師?
接下來的多半個月,莘邇、麴球兵分兩路,一往西去,一往東去,盡掠柔然邊部。
九月初,兩人在分兵地會合,計算擄獲,民口萬余,羊馬數十萬頭。
盡管說來這是趁虛而入,沒有打什么硬仗,而憑此“戰果”,亦足為大功一件了。
滿載而歸。
回到西海縣,莘邇本待在這里讓部隊休息幾天,剛進城,留在縣內的黃榮就呈給他了兩封書信。一封有落款,是曹斐寫來的;一封沒有落款,只封得嚴嚴實實。
莘邇先打開了曹斐的信,騎在馬上,邊行邊看。
看未一行,莘邇神色陡變。
曹斐沒甚文采,他以往的來信,常由其幕僚代筆,這一封是他親手寫的,字跡難看,語氣粗俗,信中寫道:“阿瓜!大事不好了。大王前天射獵,墮馬,昏迷至今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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