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緣故。
既是張龜之策,也是麴爽之意。
莘邇在朝中幾無根基,帳下的兵馬也不多,便是以獻俘為借口,盡帶部曲到都,萬一令狐奉傷勢不治,在宋閎等權貴的面前,他也說不上話,在王都駐軍面前,他的那點人馬亦更不夠使,所以,來王都可以,并且也必須來王都,但需要有個重量級的盟友同行。
這個盟友,張龜建議,可以選擇麴球。
他當時對莘邇說道:“麴侯,大王之舅氏也,世子之舅公也。朝中倘使有變,麴侯或可依仗。今將軍與麴護軍既共破柔然,上都獻俘,理亦應共往。”
麴碩是令狐奉的舅舅。左氏雖然沒有外戚,但麴碩可以算是令狐樂的外戚了。相比宋氏,麴碩肯定更親近令狐樂,事如有急,他的確應該是可以為盟的。
同時,令狐奉墮馬昏迷一事,麴球也從麴爽的信中得知了。
當對付張家的時候,為了自家的利益,麴爽與宋方屬於同一陣營。
而當令狐奉出現問題,依舊是為了自家的利益,麴爽卻就與宋方不同陣營了。
王都的駐軍大體分為三支,一支是麴爽的部曲,一支是曹斐的部曲,另一支被掌控在宋家手中,——宋家目前不僅有人擔任王都駐軍的將校,如麴爽帳下的上軍將軍,便是宋家的子弟,直接領掌部曲,并且宋方作為督府左長史,管著全國軍務,又極得令狐奉信賴,此前向他示好的部隊將校也著實不少。
宋家上有宋閎掌握朝政,下有宋方握有軍權,假若他們要干點什么事,麴爽自問之,恐怕不好妥善應對,因此,在給麴球的信中,麴爽叫他部勒兵馬,做好入都的準備。
之所以只是叫麴球做好“入都準備”,沒有叫他立即趕來王都,是麴爽沒有料到他會與莘邇大破柔然。畢竟一來,柔然犯境,西海縣處於前線,守軍不可擅動;二者,沒有令旨,外軍也沒辦法入都。
正好大破柔然,解了西海之危,兼并有了“獻俘”當做借口,麴球遂隨機應變,當即接受了莘邇的邀請,上書朝中,與莘邇聯名請求入都獻俘。
內有左氏,外有麴爽,內外運作,他兩人遂得了朝旨,乃才有了昨晚到都之事。
聽了麴球說他晚上要去見麴爽,莘邇沉吟了稍頃,說道:“鳴宗,我聽你說,中尉給麴侯也去信了。”
“是。”
“見到中尉,你要問一問,麴侯可有回信。”
“那是自然。”
麴爽在舊城住,曹斐是新貴,舊城的宅子小,換了個大院落在中城。
兩人走出宮外,分道揚鑣。
麴球去舊城謁見麴爽,莘邇往曹斐家去見曹斐。
車行道間,街上冷冷清清。
忽聞有振甲之聲。
莘邇挑簾望外,瞧見路過了一個公廨。
府門高大,外立桓表,兩隊披甲持槊的兵卒適逢換崗。這是大都督府。
“左長史宋方,此時應在府中吧?”莘邇想道。
喜歡即鹿請大家收藏:(www.bqgyy.com)即鹿筆趣閣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