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邇聞弦歌知雅意,黃榮話音未落,已然猜出了他要說什么,瞄了眼乞大力,問黃榮道:“何策?”
果然,黃榮說道:“榮之此策,需要稍微委屈一下乞軍侯。”
乞大力挺胸昂頭,忠心耿耿地說道:“委屈不委屈的,只要能有用於將軍,小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渾然莫論些許委屈,便是生死,也置之度外的架勢。
黃榮隨口贊了句:“乞軍侯忠心不二,可為臣表。”說道,“榮之此策,說也簡單,不用乞軍侯赴湯蹈火,只借乞軍侯的尊臀一用即可。”
乞大力楞了下,下意識捂住屁股,吃吃地說道:“借小人尊臀?”
傅喬了然,笑道:“此苦肉計是也!”
黃榮說道:“正是!”
乞大力也明白了過來,頓時輕松許多,慷慨地說道:“小人皮糙肉厚,不怕打!將軍,要打,就打得狠一點!狠了,才像!才能哄到那人來找小人!”
諸人計議定下。
室外的奴仆很快聽到室內傳出莘邇的怒聲:“來人!”
幾個壯奴奔進。
莘邇痛罵乞大力,罵道:“你個胡虜!我待你不薄,你卻覬覦我的愛婢,敢來乞討!誰給你的狗膽?”命令那幾個壯奴,“拉出去,笞三十!”
乞大力掙扎叫道:“將軍!何為一賤婢,罪壯士耶?”
傅喬心中贊道:“大力真是不一樣了啊,‘何為賤婢罪壯士’,這話說的好,好!”
壯奴們拉著乞大力出去,噼噼啪啪,痛打了三十板子。下的重手,把乞大力打得皮開肉綻,路都走不成了。打完,將他丟到宅門外。乞大力來時,帶了四五個從騎,見狀大駭,急問緣故。乞大力哼哼唧唧,怨道:“將軍重色輕壯士!”說道,“扶我回去,扶我回去!”
路走不成,馬騎不了,扶,也是扶不了的。
從騎尋來塊木板,把他放在板上,拖著出城。
乞大力面趴向下,绔上血跡斑斑,唯恐別人沒注意到他似的,痛呼不斷。
沿途行人看到,無不議論紛紛。
事情迅速傳開。
出來見莘邇前,乞大力對他的婆娘說,他這回要把禿連樊的“校事”給搶過來,也威風威風;不意歸還,卻是挨了一頓毒打。他妻子驚慌失措,敷著藥,又是罵他,又是埋怨。乞大力不吱聲,聽得煩了,喚兒子近前,扔過去幾個錢,吩咐:“去軍市上給我打些酒來,讓乃公止止疼。”
他兒子聽話去了。
乞大力臀上劇痛,胸中開懷,想著禿連樊自當上校事后得意炫耀的嘴臉,心道:“校事之權,遠比軍侯為大。一頓打,換個將來的校事,這買賣劃算!……誒,不對,何止校事,送錢給老禿的那人要真來找我,料給我的也不會低於五塊金餅,這筆錢,將軍定不會要,我自可大方收下。五塊金餅,能買多少小婢、美衣服?哎呀,更加劃算了!”
屁股疼得很,心里美滋滋。
乞大力靜等送錢給禿連樊的那人,看會不會前來找他。
卻說黃榮、傅喬,當晚,莘邇在宅中給他倆洗塵,羊馥兄弟、張龜、唐艾、向逵、魏述等皆出席。次日,兩人休息一天,傅喬會了些昔日舊友。第三天,二人履新上任。
傅喬暫不必多提,黃榮到公廨后,見到了一個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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