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卒包括了他新募的那三千兵士和本部原有的千五百甲卒。
騎兵為乞大力部的三百余豬野澤胡騎,和支勿延部的兩百余鮮卑義從騎,此兩百余義從騎便是鮮卑直真郎中的部分。禿發勃野在鮮卑胡騎中的聲望較高,莘邇需要他帶領鮮卑胡騎,配合北宮越等部參與野戰,因是沒有把他留在身邊。
此外,向逵、魏述父子所帶之精銳親兵也在,他們是保護莘邇安全的最后一道防線。
至於羊髦、史亮、阿難陀等一干人等,多不通戰陣,莘邇不欲他們處危險之地,把他們全都送到了后方,不讓他們參戰。羊髦等對此雖未明言,私下卻都極其感動。索恭、張韶、陰洛、北宮越等,亦交口稱贊,皆道莘邇是個愛護臣屬的好上官。
一切安排妥當。
索恭等引兵潛出,到達埋伏地點后的次日,烏孫、悅般的援兵來到。
莘邇登上高臺,遠望之。
只見龜茲王城的西邊、北邊、南邊,烏壓壓的盡是遠道而來的援兵。人上一萬,無邊無際,況乎十萬騎?望之恍如徹地連天的密云。日光下曬,烏孫、悅般甲騎身上的鎖子甲泛出耀眼的光芒。龜茲城不小,然在此閃爍銀光的騎兵海洋中,就像一葉扁舟,顯得毫不起眼了。
下午時分,向逵來報,有數十形色各異的人登上城頭,龜茲王好像在其內。
莘邇復登高臺,遠眺觀之。
隔得太遠,看不清楚,只見到那數十登到城頭的人群中,有一人如被眾星捧月,猜料應是龜茲王無疑了。圍城以來,從沒見過龜茲王出現,這時出現城頭。
莘邇笑對張龜等說道:“見了援兵抵達,龜茲王的膽子也大起來了。”心中想道,“日前,我試探性的攻城那次,城中不肯應戰。我以為是龜茲兵怯,於今看來,是龜茲王在等援兵。”
千余烏孫騎兵從城北的大陣奔出,近至營壘外,卷馬馳騁,發出怪叫。
幾個甲騎下馬,拉開袴子,沖大營這邊撒尿。
向逵大怒,說道:“虜賊自恃兵多,侮我!明公,逵請引兵出擊,以挫其驕!”
莘邇笑道:“戲辱、搦戰,兵家常事。敬康,怒從何來?”不許他出戰。
雖是不許向逵出戰,莘邇盤算想道:“烏孫、悅般兵馬勢強,我見之尚覺心驚,料大營中的將士、營外的索恭等部中,驚恐的怕不在少數。我得想個辦法,振一振士氣!”
忖思稍頃,有了主意。
他心道:“要想提振士氣,法子唯有一個,那便是打上一場勝仗。敵騎初至,士氣正高,當面接戰不可取;彼輩的營壘未成,且如敬康言,他們自恃兵眾,輕侮於我,料彼戒備定然不嚴,我正可借此良機,今晚遣猛士偷襲之!
“偷襲如成,我軍斗志必昂;即便不成,我也可捏造假話,使軍心不致動搖。”
下了高臺,與張龜商議。
張龜大為贊同。
入夜后。
莘邇遂召來向逵、魏述父子、乞大力、支勿延等將校,說出了自己偷襲敵營的打算,問道:“君等誰敢襲戰?”
乞大力沒吭聲。
向逵、魏述與魏咸爭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