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膚施休整了一天半,秦兵繼續北上。
過了長城,橫越大漠,三天后,到了朔方縣外。
此縣是朔方郡的郡治,趙宴荔目前就在此城中。
朔方郡在秦時轄有十縣,河外三縣,河內七縣,而下沒有這么多縣了,廢棄了幾個。
如孟朗的推測,趙宴荔確是已獲秦國發兵來攻的消息。
他抓緊秦兵未到的前幾天時間,已把戰前的準備做了個七七八八。
趙宴荔的戰前準備大體有五項。
其一,他把河外的駐兵除留下稍許看守北渡的渡口,給自己留個北逃的后路外,余下的全都調回到了朔方縣。
其二,并把河內諸縣的兵馬也泰半調來,進一步充實朔方的城防能力。
其三,給自己的長子了數千兵,叫之游弋於外,既是個埋伏,有戰機的時候可以內外夾攻秦兵;也與城中形成掎角之勢,如無戰機,就在外響應城中,或騷擾秦兵,以鼓舞守軍的士氣。
其四,又盡召本部的牧民,凡能騎射者悉數征用,取精悍者合於城內,將余下的編為兩軍,各在城外扎下大營,分處城之東、西,命營中大豎旗幟,遠望如林,號稱各有強兵萬騎。
其五,趙宴荔派了使者去拓跋鮮卑的王庭所在地盛樂緊急求援。
盛樂在黃河的東北邊(幾字形北河段段與東河段拐角處之東北方向)、魏之雁門郡的北邊,離朔方縣不到五百里。
要說起來,鐵弗與拓跋的意思,一個是胡父鮮卑母,一個是鮮卑父胡母,這兩個種落都是匈奴與鮮卑的混血后代,在祖先的來源上有相似之處,且趙宴荔的父親還娶過拓跋鮮卑前代一任首領的女兒,似乎彼此應該比較親密才是,如個中表親戚,但部落與人不同,一則兩部依照父系血統,分屬匈奴與鮮卑,二來,各有本部的利益,因而,并不把對方當親戚的。
非但不當對方是親戚,因為趙宴荔貪婪逐利,反復無常,拓跋鮮卑亦有擴地的野心,之前的時候,兩邊還打過仗,只是沒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罷了。
簡言之,這兩個於下接壤之種落的關系,時友時敵,一直以來其實都不和睦。不過,當此生死存亡的關頭,以趙宴荔的脾性,拿低做小,舍下臉面,向曾經的敵人求援,卻也不足為奇。
趙宴荔自知與拓跋鮮卑的關系夠嗆,擔心他們不來救援,把自己最愛的幼子,與使者一并遣去盛樂,明言這是送給拓跋鮮卑做質子的,愿意從今往后,臣服拓跋。
拓跋的援兵會不會來,何時會到,趙宴荔心里沒數。
他聞報城外秦兵已達,趕忙登城觀望。
左右隨從之人,多是髡頭小辮的胡將,有兩個唐人衣冠的,還有個光頭的和尚。
這兩個唐人,一個是趙宴荔的謀臣,另一個便是昨晚才到朔方縣的高充。那個和尚,名叫竺圓融,乃定西的高僧,是被道智遵莘邇之令,推舉出來,遂隨高充一道出使來的。
趙宴荔眺望城下,秦兵頓於數里外,正在扎營。
喜歡即鹿請大家收藏:(www.bqgyy.com)即鹿筆趣閣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