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至暮時,夕陽如血,灑落戰場,處處是鐵弗匈奴戰士慘死的尸體。
蒲獾孫、呂明、烏洛逵會合,把趙宴荔、趙興和部分的鐵弗將士包圍在了趙營的一片空地。
趙宴荔怎么也沒料到,本以為穩操勝券的一場戰斗,卻因烏洛逵的叛變而功虧一簣。他卻也不慌,與趙興說道:“我部兵士猶有數千,染干在朔方,部曲亦數千,咸陽京畿周邊,有我部民數萬。非我父子,無人可以統帶彼等。今叛雖敗,我父子投降,尚有生機。”
趙興說道:“阿父!叛變不成,再成階下之囚,孟朗忌憚阿父久矣,如何能尚有生機?”
趙宴荔胸有成竹,朝身后瞅去,笑道:“我父子只說是受了這粟特奸胡的……,噫!安崇哪里去了?”但見他后邊空落落的,原在那里的安崇,不知什么時候,不知去向了。
趙宴荔目瞪口呆,說道:“這……”緩過神來,說道,“這個奸胡!溜得卻快!也無妨。我家世為鐵弗匈奴大率,換個別人來領,得不了咱們部民的心服。大秦欲驅我部為它攻戰,最終還是得倚靠我與你!”吩咐邊上的一個小率,“你去言與燕公,就說我愿投降!”
那小率去而復還,說道:“沒能見到燕公,呂明不肯受降。”
“什么?”
“呂明說……”
“說什么?”
那小率戰戰兢兢地說道:“呂明說大率反復成性,今勢屈而降,日后早晚仍叛。并說,只取大率一人首級,余者皆可寬宥。”
趙宴荔怔立半晌,不可置信,說道:“竟不許我降么?”
趙宴荔這一生,降了此處,再降那處,在幾個強勢的鄰居之間,降來降去,從來沒有被拒絕過,而且次次都能獲利。他也就因而把投降當做了無往不利的法寶。這一次,如意算盤卻是落空了。落空一次,就是身陷死地,人頭不保。
趙宴荔想道:“只殺我一人,余者皆可寬宥。呂明的此話一出,我部兵卒將無戰意。狗崽子真夠狠!這是必要取老子的性命。我快六十了,這輩子騎過烈馬,喝過好酒,唯一的遺憾,沒玩過張阿姬那樣的美人,然老子雄傲朔方數十載,遠近部落酋率膝行拜我,無不懼我!天上的俊雕,不免有中暗箭的時候,死就死了!不虧!
“我膝下諸子,勃勃最為聰穎,換我一命,保他一命,也值了!”
他慘然說道,“好,好!”示意趙興近前,秘語說道,“勃勃,我死后,我部必歸你統!你要記住我家血統的高貴,善自保身,如有機遇,不可錯過!”
趙興跪倒,說道:“興乞代阿父死!”
趙宴荔說道:“呂明要的是老子的命,你死了有什么用!烏洛逵叛我求榮,不義之徒,你早晚為我報了此仇就是!”
他亦有梟雄之色,知身不可免,毫不拖泥帶水,十分干凈利索,抽刀在手,哈哈大笑,說道,“我縱橫朔方,一世英雄,死於小兒之手!他娘的!小崽子不受我降,老子便以頸血濺之!”
便以刀抹頸。
趙宴荔的脖頸太厚,一刀割下,沒能把動脈割斷。他脖頸上鮮血涌出,再去割時,手上已然無力。他指著脖子,目視趙興,啞啞地叫。趙興含淚,接過他手上的刀,用力按下,切斷了他的血管。鮮血噴了趙興一身。夕陽的光照下,趙宴荔跌倒地上,趙興丟下刀,伏地慟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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