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居也正是因為知道帳下將士的精銳,才會接受彭利念的建議。
按照田居的命令,五千步騎,分作三部,留下輜重,成戰斗隊形,迎秦軍陣,向南進發。
……
秦軍陣中。
中軍,姚桃接到了陣西呂明遣人送來的軍報。
看罷,姚桃說道:“方才定西唐兒來窺我陣壘,呂將軍遣騎去捉,被個戴羊角的羌將殺了七八騎,未能成功。”頓了下,說道,“麴球是麴家目下勢頭最盛的一人,麴章的援兵必定急著援助襄武,唐兒既已觀過我陣,且小勝我軍了一場,而我軍扼守他南下的必經通道,看來,唐兒很快應該就會來沖我陣了!”命令左右諸將,“爾等親往前陣督戰,務要把陣腳守住!”
諸將應諾,分頭趕去前陣指揮。
不到半個時辰,定西的步騎部隊出現在了地平線上,姚桃登上望樓,極目眺望。
看見定西的部隊分作了三支,一支約有甲騎二三百、侍騎四五百,直往中陣來;一支約有甲騎四五百,侍騎千余,偏向呂明所在的西翼;剩下的是主力,步卒、輕騎數千,行在最后。
姚桃哂笑說道:“三二百甲騎,也敢沖我堅陣?”
侍騎都是輕騎,平時負責為甲騎的戰士照顧戰馬、保養甲械,戰時從斗,為他們關注兩側和身后的視野,及為他們割取被殺敵兵的首級,主要是起到輔助的作用,論及戰斗力,不是很強,故是,姚桃直接就把那數百的侍騎給省略去了。
一個光頭黑衣的中年人站在姚桃的身側,便是姚桃兄長姚國極為尊信的那個和尚竺法通。
竺法通說道:“定西既敢以此三二百甲騎沖將軍中陣,料此數百騎,必俱是驍悍之士。貧道聞定西有甲騎數千,號為‘牡丹’,乃是隴地東南八郡的頭等精銳,馬皆七尺高,士皆唐、夷勇士,百里挑一,攻堅潰營,無往不破,著實悍名在外。這數百騎,應就是牡丹騎了。將軍,彼輩已悍,又不畏箭矢,沖鋒陷陣,如鐵猛獸,步卒難以擋也,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竺法通說的在理,但姚桃自有判斷。
他笑道:“甲騎珍貴,通常都是用在戰局僵持,或將勝、遇險之際,定西此軍的主將,卻一上來就把甲騎放出,用做先鋒,是不知兵!我只要把這三二百的甲騎擊退,我瞧他還能再用什么,來與我戰!我瞧他還怎么能南下去援襄武!”屏息凝神,細看來攻的那數百甲騎。
隨著那二三百騎定西戰士的馳近,肉眼可見的,能夠看到他們在漸漸的加速,踐踏起塵土飛揚。戰馬的皮甲上繪制著色彩斑斕的虎豹圖案,馳騁往前,就如成群的虎豹猛撲;馬上的騎士們從頭到腳,全身被漆成紅、黑色的厚甲包裹,兜鍪制成獸形,只露出一雙眼睛,他們夾在腋間,朝前的騎槊,柄長丈余,鋒有三尺,反射出耀眼的陽光。
只從外形來看,委實是震人心魄。
姚桃看得清楚,那數百定西甲騎的最前,是一個沒戴兜鍪的騎將,在其頭上,豎著個羊角。
如果說狗是羌人愛護的,那么羊,則是他們崇拜的。
姚桃立刻就知,這個騎將,定就是之前殺掉了呂明部數騎的那人。
他猜得不錯,那人確是彭利念。
竺法通也看到了彭利念,猜出了他是誰,建議說道:“將軍,那羌將悍勇,不可容他近我陣,宜擇勇將阻截。”順便推薦了一個勇將的人選,說道,“后部帥強多勇冠三軍,可令他迎戰。”
姚桃哈哈大笑,說道:“何必以強多迎戰?”
竺法通不明白他的意思,問道:“將軍此話何意?”
姚桃探頭向下,命令衛護於望樓邊上的左部帥伏子安:“引你部強弩弓手,去把那個戴羊角的給我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