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不曾沖亂過虜陣了?”
田居怒道:“你有什么辦法就說!問什么問?”
唐艾笑了起來,不再追問,悠然地麾扇前指,先指秦軍的步卒營陣,說道:“‘秦虜的步卒營陣不利我攻’,田將軍的這句話,倒是說對了。”繼而指秦軍的騎兵營陣,說道,“但是秦虜的騎兵營陣前無有阻礙,……”顧問曹斐,“領軍緣何不從此處進攻?”
曹斐說道:“我有從此處進攻啊,宣威剛才不是說了么?我以輕騎擾彼騎營。”
唐艾說道:“我不是說輕騎,我是說步卒。”
曹斐愕然,說道:“步卒?秦虜的騎營里邊盡為騎兵,且有甲騎千許,以步卒怎生攻之?”
“這個秦虜的營陣,領軍所以攻不破者,就是因為領軍以騎對騎、以步對步的原因啊!……明公的《矛盾論》,領軍沒有看過么?”
曹斐莫名其妙,壓根不解唐艾的話意,說道:“這與《矛盾論》有何干系?”
唐艾回憶莘邇於《矛盾論》中的論述,將之轉換成大白話,教與曹斐,說道:“主動與被動,也是一對矛盾。放在戰場上來說,誰能抓住主動,誰就能取得勝利。”他指點對面的秦軍營陣,接著說道,“領軍請看,現今這個戰場的形勢,主動權明顯是在秦虜的手中……。”
曹斐問道:“進攻的是我軍,主動權怎會在秦虜手中?”
高延曹插嘴說道:“明公,主動權的確是在秦虜手中。”
“哦?”
“秦虜依仗他們預選布置下的種種防御措施,固守不出,我軍如攻,它則守之;我軍如退,它亦不戰。看起來是進退由我,其實是攻守由它啊!明公。”
曹斐忖思片刻,說道:“這么說也有道理。”
唐艾給高延曹了個“孺子可教”的眼神,繼續往下說道:“螭虎所言不錯。領軍,秦虜的步卒營陣外頭有各般的防御械備,表面看來,是我軍在進攻,而實際上握著主動的是他們,我軍則只是在被動應對罷了,這,豈不就是我軍處於被動?”
曹斐說道:“主動在虜,被動在我,那這個秦虜營陣,咱們就攻不破了么?”
唐艾說道:“征虜於《矛盾論》中講到,正如其它的矛盾一樣,主動與被動這對矛盾也是可以互相轉化的。現下主動雖在秦虜手中,但我軍可以把主動變到咱們的手里來。”
曹斐問道:“怎么變?”
唐艾微微一笑,答道:“就是我適才說的,以我步兵,攻虜騎營。”
曹斐喃喃地說道:“以步攻騎;以騎制步。……千里,你具體說說。”
唐艾說道:“秦虜兵不及我多,其所仗者,唯其步卒營陣前的重重阻礙而已!但領軍請看,在其騎兵營陣前,卻是空無一物!
“既是如此,我軍何不以步卒薄其騎營陣;以我騎兵,制虜步卒?當我步卒逼其騎營的時候,秦虜的步卒如出營往助,領軍即縱太馬踏之;如不往助,待我步陣至其騎兵營陣外,便燃石脂,以火焚之!如此,主動不就在我軍手中了么?秦虜騎營已滅,存者步營,何足掛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