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斐、張韶、田居等人應召至莘邇的帳中。
因為氾寬等被逐出了朝堂,現今的王城谷陰形勢比較安穩,故是莘邇此回離都,只留下了黃榮和羊髦、羊馥兄弟,把唐艾、張龜等,及新投他不久的楊賀之等都帶在了軍中,做個參謀,并為了顯示與麴爽的“摒棄前嫌,重結盟好”,把督府右司馬郭道慶也從軍帶著。
唐艾、張龜、郭道慶、楊賀之諸人亦相繼來到。
諸人坐定。
先由張龜給大家介紹目前的綜合敵情。
張龜腿腳不便,瘸拐著走到掛在帳壁上的彩繪地圖前,睜著獨眼,從地圖上找到了隴西郡郡治襄武縣的位置,拿直鞭指住,說道:“根據偵查,現屯駐於襄武縣內的秦虜,約有五千人,其主將是呂明。”
他扭頭顧與曹斐等人,說了一下呂明其人的事跡,說道,“呂明此人,以前在虜秦并不出名,他的得到虜秦重用是近年來的事。他本是蒲英的屬吏,后來蒲英謀叛,他聚集了四五黨羽,於蒲英的王府之中,當堂把他擒下,由此得以名顯於虜秦,得到了孟朗的器重;又據傳聞,他有個小奴名叫青雀,不知怎的,似乎是被蒲茂相中,成了蒲茂的男寵,總之,此人乃是虜秦目下的新貴。從他擒拿蒲英就看看出,此人不但頗有膽勇,且有決斷,不可輕覷。
“與呂明一起據守襄武的,是個叫季和的。季和是孟朗的屬僚。此人深得孟朗的賞識,有智謀,前回趙宴荔所以投我定西不成,就是敗在了此人與呂明的合力下;曹將軍、田將軍被阻於兩山間,不得援到隴西郡,亦是因此人與呂明的阻撓。此人也不可小看。”
說到“曹將軍、田將軍被阻於兩山間”的時候,曹斐老臉一紅,田居面黑如鐵。
對這兩人的表情,張龜反正一只眼,只當沒瞧見,把臉扭回,重新落目於地圖上,提著直鞭,順著襄武縣,朝西南方向移動了約四五十里,停在了鄣縣上。
他與諸人說道:“鄣縣是前代秦朝的舊縣,因了秦末的戰亂,當地人口銳減,到的前代成朝時,省掉了此縣,本朝沿襲成朝,亦將此縣并入到了襄武縣;但是雖然而下無有鄣縣,鄣縣的縣城還是猶存的。據情報,現有姚桃部與襄武的秦虜兵馬數量相近,也是約五千人,屯駐此城。”
說完鄣縣的敵軍情況,他再次轉顧眾人,介紹姚桃,說道,“姚國與虜秦一戰,君等都是知曉的。姚桃即姚國之弟。姚國死后,其部曲擁戴姚桃接替姚國,做了他們的頭領。值得注意的一點是,姚桃上邊還有幾個兄長,而姚國之部曲卻一致擁戴姚桃,并且他的那幾個兄長對此也無異議,可見此人必非尋常之輩,至少能得人心。
“去年的時候,虜秦發生了一件比較重大的事件,便是風傳姚桃將要叛投虜魏,結果姚桃沒有叛投,他的弟弟姚謹倒是逃去了虜魏。雖是根據之后的情報判斷,蒲茂對姚桃仍是相當的信任,可姚謹的叛逃,肯定會對姚桃帶來不小的影響。他要么感激蒲茂的寬宏大量,或許就此會對蒲茂死心塌地;要么他可能會表面賣力,內心則實忐忑憂懼。如是后者,說不定能為我軍利用。”
張龜頓了下,接著說道,“曹將軍、田將軍被阻於兩山間時,姚桃及其所部也是攔阻的秦虜部隊之一。”
曹斐的老臉又是一紅。
田居怒火上竄,臉皮由黑變為黑紅,怒目而視張龜,心道:“瞎眼龜,故意的么?”
張龜還真不是故意的,他特地點出這一條,是為了引起大家對姚桃的重視。
講罷姚桃,張龜轉向地圖,直鞭順著漳縣往西北方向,移動了亦四五十里,停在渭水源頭的北岸,此處是首陽縣。首陽縣與襄武縣、鄣縣剛好形成一個大致等邊的三角形。
張龜說道:“首陽縣此地,距離我軍最近。現下其城中,所駐之秦虜兵馬最眾,約有萬人,其主將是虜秦的前軍將軍石首。石首剛被蒲秦任命為隴西太守,他亦是此三城秦虜的主將。石首,就不用多與君等介紹了,此人乃是蒲秦有名的戰將之一,名僅亞於茍雄。此人性格嚴峻,治軍整肅,之前曾數與麴侯交鋒,兩下互有勝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