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剛才所述,這乞活軍的前身雖是難民集團,底子是是流民武裝集團,但組成乞活軍的成員是相當復雜的,有百姓、有士兵,也有落魄的貴族、舊時的官吏、地方的豪強、郡縣的士紳,故是乞活軍的后裔們,依其祖上身份的不同,傳至現在,在學問、見識上也各有不同。
李基的祖上是并州刺史,不折不扣的唐室重臣、士族名流,雖是流落山東,其家學未斷,因此李基身為“乞活”的軍帥,聽起來好像是叫花子的頭領似的,且其謙虛自己“鄙陋”,然其人卻是頗有文化修養,待人處事,說起話來,一點也沒有粗野之氣。
蒲茂開心地說道:“我的仁義之名,你們也聽說了么?”
李基說道:“天王之仁義,播撒海內,基等雖在洛陽,豈會不聞!”
蒲茂顧視孟朗,感慨地說道:“誠如李君所言,慕容暴虐,而何止慕容暴虐!自匈奴起亂以來,近百年間,河北當權者,盡以殘民為事!孟師,我獨以仁義之道而行之,以撫養萬民為己任,於今觀之去,卻是已有成效了啊!”
孟朗何等聰明,一下就聽出蒲茂的這番話,既是自許,也是在暗示他,不要再懷疑這個、懷疑那個,總盯著姚桃這些降將,搞出些金刀計這類的幺蛾子了,同時,大概還有為“因不聽孟朗殺了趙氏父子的建議,趙興終是反叛”這事兒給蒲茂自己做出開脫的意味,便說道:“大王英明神武,洞見秋毫,上識天命,下知民意,古之賢圣、明君,不過如此!”
蒲茂摸著胡須,笑了一笑,把目光轉向了王農,如果說他看李基的目光是充滿了喜意,那么他這會兒看王農,其目光則就透出了些許的好奇。
他問李基,說道:“這位王農,可就是那個王石奴么?”
李基答道:“正是。”
被蒲茂點到了自己的名字,王農不似李基那般恭謹,抬頭挺胸地站立著,個頭雖矮,卻一副驕傲的姿態,如同站在泰山的頂上也似。
蒲茂嘖嘖稱奇,說道:“聞鮮卑軍中傳言‘千軍萬馬,當避王石奴’。王君之名,可謂威震鮮卑矣!卻不意身形如此矮小。”
王農昂昂然地說道:“農身形雖矮,志可吞天!”
蒲茂拊掌稱贊,說道:“真壯士也!”
營外非久談之所,蒲茂便不再觀察敵情,邀請李基等人從他一起,返到營中,入帳歡敘。
李基這回從洛陽山中來,不是只帶了王農、馮太、馮宇三人的,他山中的部曲,他帶來了大半,約有三千余人。蒲茂就叫他在秦軍營壘的邊上,另筑營地,暫且駐扎。
當晚,蒲茂擺宴招待李基諸人。
次日,蒲茂下旨,任李基為了一個四品將軍,任王農為了一個五品將軍,任馮太、馮宇兄弟為將兵都尉。將兵都尉,也是五品,位在將軍下。
四品、五品,都不是低職,可見蒲茂對李基等人的重視。
卻是就在蒲茂任命他們幾人官職的旨意才下,王農就鬧出了一樁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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