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樂知莘邇尷尬,為給他個下臺階,便順著他的話風,乖巧地說道:“主母天潢貴胄,什么東西沒有見過?奴婢見識淺,必是奴婢說錯了。”
“天潢貴胄”這詞說的不太對,但定西現下形同獨立,也不能說此詞說錯了,莘邇未給她糾正,點了點頭,見好就收,沒有在這個話題上接著展開,舉著說道:“吃飯,吃飯!”
劉樂遲疑了下,說道:“大家,有件事,奴婢想稟與大家。”
“什么事?”
“主母這幾天身體都不適,吐了好幾次,今天早上,大家上值以后,主母又吐了一回,這次吐的比前幾天都厲害,所以主母今天連門都沒有出。”
“連著幾天嘔吐?”莘邇吃了一驚,說道,“為何不早點告訴我?”
“是主母不讓說。”
聽是令狐妍的意思,莘邇也就不再多說,心道:“明天召幾個醫官來家,給神愛看上一看。”
劉樂、在旁伺候的阿丑、劉壯等,無人復提適才令狐妍揚長離去之事。
莘邇吃完飯,照例去書房看了半個時辰的書,然后到宅中的小演武場上,就著火把的光芒,射了一壺的箭,又繞著小演武場快步走了幾圈,直等渾身汗如雨下,乃才沐浴盥洗。令狐妍的臥室房門緊閉,竟是當真不讓莘邇“煩”她,莘邇喚之不開,亦不強求,只把那包香料放在了門口走廊上的案上,隨之去了劉樂屋中就寢。
朔方如今順利打下,連日來的壓力頓時不翼而飛,這天晚上,莘邇睡了個難得的好覺。
……
次日上午,莘邇到了莘公府,喚來府吏,命找幾個醫術高明的醫官,馬上去家中給令狐妍診斷,看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并吩咐說道:“一有會診結果,即刻便來報我。”
昨天沒有接見的那些官吏,和今天有事來稟報的各府官吏,又早已在府門外排成了長隊。
給令狐妍診病的要事辦好,莘邇收拾了下情緒,拿出嚴整而不失平易近人的姿態,傳令出去,叫等候的官吏們,可以相繼進來了。
這一忙,就是直到中午。
稍微吃了點飯食,下午仍如上午,處理各類的政事、軍事不停。
傍晚時分,堂外吏員來稟:“乞曹史求見。”
乞曹史者,乞大力是也。
莘邇問道:“來稟何事?”
“他說是昨天明公交代他辦的事,他已辦妥了。”
莘邇小小驚異,心道:“乞大力限於出身和經歷,雖少政治上的敏感性,但他辦事的這麻利勁兒,倒是越來越強了。才一天,就查出了流言的源頭么?”遂叫府吏傳他進來,并告知府外仍在等候的官吏們,今天不再接見任何人了,叫他們明天再來。
乞大力也沒有想到,他只用了一天就能查出結果,眉飛色舞的進入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