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到床上,翻來覆去的,莘邇好久不能入眠,也不知何時才朦朧睡去,睡沒一會兒,耳邊發癢,猛然從夢中醒來。他睜開眼,一張白皙、高鼻的容顏落入眼中,卻是禿發摩利。
禿發摩利一手支頭,半臥側對於他,見他醒來,停下朝他耳邊吹氣,臉上現出玩味的神色,問道:“你做夢了?”
“我做夢了?”
“你做的什么夢?”
“我做的什么夢?”
“我怎么知道你做的什么夢,所以我才問你。”
“我也不知道我做的什么夢。”
“你手里拿的什么?”
“我手里拿的什么?”莘邇這時才覺到手里有東西,把手從被褥下拿出,低眼瞧去,是只軟鞋,鞋上以薄玉花為飾,聞之香氣撲鼻,這卻是禿發摩利所穿的沉香履,沉香履為時下貴族婦人睡覺時穿的鞋子,內散龍腦諸香屑,故芳香馥郁,他驚奇說道,“從哪兒來的?”
禿發摩利伸右腿出被,翹到莘邇的眼前,說道:“你說從哪兒來的?”
筆直修長的玉腿晃來晃去,莘邇看見,本該穿著沉香履的腳丫,現卻是什么也沒有穿。
他趕忙把因此場景而引致浮起的相近回憶壓下,愕然說道:“我怎么把你的臥履摘下了?”
“你問我,我問誰?老實說,你做什么夢了?”
“你也是做過夢的,你睡醒以后,你做的夢還能記得么?我也許是做夢了,但夢的什么,已不記得了!……摩利,你雖胡女,然今為我妾,我唐人的禮節你該學一學了,我好歹是定西的大臣,你與我說話,怎能一口一個你、一口一個我?”莘邇坐起,捉住禿發摩利的腿,把手中的那只沉香履給她穿上。
“我怎么覺得,你是在轉換話題?”
“這叫什么話!”莘邇握著禿發摩利的腳踝,稱贊地說道,“摩利,我真是好奇,你跟我說過,你打小在草原上長大,四五歲就學騎小馬,卻你的腿、腳,為何非但不因常騎馬而磨得粗糙,反這般光滑可玩?”室內蜜燭方燃小半,夜色沉沉,離天亮尚早,說著,莘邇俯身下去。
月色明媚,院中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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