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三天后你完婚,婚后三天看新婦,如此,是六天,消息傳到天水要一天,這就是七天。七天的時間,蒲獾孫部差不多也該到天水郡了。”
“明公是要?”
唐艾思慮早定,他從容笑道:“我要以逸待勞,先打個勝仗,給蒲獾孫個下車之威!”
唐艾與趙勉的這幾句對話,像是在打啞謎,其實說穿了,也就是幾句話便能解釋明白。
既已成功策反了趙勉,掌握到了情報上的優勢,唐艾因大膽決定,將計就計,假裝遇刺,以誘蒲獾孫、秦廣宗進攻隴西等郡,蒲獾孫部長途行軍,算是疲兵了,而唐艾以有備待無備,不僅是不折不扣的以逸待勞,并且還是設伏以候,就算不能一戰而盡殲滅蒲、秦部,至少也可先取得一場大勝,為隨后的戰事打下好的基礎,——這就是他所說的“下車之威”的意思。
趙勉卻無振奮之色,反面帶憂色,說道:“明公,此計固上佳,但據剛才那道情報中言,蒲獾孫部約步騎兩萬余,天水等郡的情況,勉已經詳細地稟過與明公了,秦廣宗傾巢而出的話,能夠調動兵馬近萬,他們兩部合兵,最少有三萬之眾,而我秦州四郡除去留守之外的可用兵力,總共也不到萬人,以我不到萬人,敵其三萬,就是以逸待勞,只怕這場仗也不好打啊!”
“子勤,我適才接到陰太守的飛檄,漢中之兵,三日內就能集結完畢,我等下就給他回文,令他集結完畢后,便馬上把之遣來隴西;我再給田居去書,請他於五日內,帶東南八郡兵亦悄悄地趕來,加上這兩支援兵,再加上能夠臨時征調到的部分府兵,和陰平、武都兩郡的兵,我可用之兵約有萬五千人,縱不足吃掉蒲獾孫、秦廣宗的全軍,打他兩人一個悶棍綽綽有余!”
這等機密的調兵部署,唐艾都不瞞著自己,即使趙勉已經死心塌地的愿為唐艾竭誠效力了,此時此刻,亦不免心生觸動,暗暗想道:“明公以萬戶侯期我,以心腹視我,此恩此情,我真是百死難報!”他不是把報恩總放到嘴邊說的人,心里這樣想,口中沒有再表忠誠,憂色釋去,輕松起來,說道,“明公原來早有計議,是勉杞人憂天了!”想了下,問道,“明公,那要不要勉再給秦廣宗去封書,告知他,勉的婚期已定在三天后,六天后勉就動手?”
“這封去書,你可以寫。”
“是。”
唐艾停下搖扇,沉吟了會兒,說道:“子勤,我的此計一旦奏效,秦廣宗必會馬上知曉,你哄弄了他,你的幼弟恐怕就會危險了。這樣吧,我今日再給天水郡的細作下道命令,要求他們務必於七日內,把你的幼弟劫出,救回隴西。”
“明公,勉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有什么不當講的?你說。”
“明公遇勉此等深恩,便是舍弟不能救出,勉亦無怨!”
“子勤,你重情重義,我也是重情義的,我一定會把你的幼弟竭力救出,不給你留此遺恨。”
……
唐艾調漢中、東南八郡兵入隴西的檄文和飛奏朝中他作戰計劃的軍報分別於即日發下、馳呈。
東南八郡離隴西郡近,道路也好走,不到兩天,給田居的檄令就被送到了田居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