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邇笑道:“我正有此念。我不但要在朝會上說,士道,我還想針對此寫一篇文論。”
“什么文論?”
“暫定名為《持久論》,你看此名可好?”
“《持久論》、《持久論》,持而久之,候變則進,此名極好。”
“人心啊,士道,人心所向是最重要的。張公剛才在議事時,說到了‘大義’,說我定西能以一隅之地,抗舉世之胡,靠的是尊崇唐室,這話說的不錯,但只靠大義,還不足夠。得讓百姓們看到希望,這才能在劣勢的時候,依舊能夠凝聚人心,等到光明。……士道,這篇文論,我這幾天就開始寫,卿之文采勝我,待我寫成,到時請你給我斧正。”
“明公的《矛盾論》,道前人之所未道,名為論道,實述治政,如椽大筆,髦怎能比!”
莘邇厚著臉皮,哈哈一笑。
當晚,莘邇沒有回家吃飯,留了羊髦,兩人共在府中用飯。
飯后,各自歸家。
回到家中,莘邇先去看令狐妍。
令狐妍快到分娩之時,肚子不小,性亦變得稍微慵懶,她側臥榻上,懶洋洋地瞅著莘邇進屋,說道:“無情薄幸的回來了?”
莘邇愕然,說道:“神愛,你這是什么話?”
“哼!”
“我怎么無情薄幸了?……嫌我回來得晚了么?今日府中有些要緊的政務,先與張監、陳侍中等議了半晌,又與士道說到入暮,遂留了士道用飯。”
“誰管你回來的早晚!”
“那你說我無情薄幸,是何來由?”
“孩子一生下,就丟下孩子的母親不管了,……呵呵,男人啊,都是這樣。”
莘邇側身,坐到榻邊,拉住令狐妍的手,笑道:“神愛,你怎么這一懷孕,性子也變了?變得娘娘腔起來!”
“人家本就是婦人!‘娘娘腔’什么意思?諷刺我像個男子么?”
莘邇調笑似的說道:“我自非此意!只是你說孩子生下,就不管其母,此話何意?莫說你是我之愛妻,便你翁主的尊貴,閨房之中,我且是翁主之臣,我又怎會可能不管你呢?”
令狐妍把手抽回,冷著臉,說道:“花言巧語!真惡心!我不是說我!”
“那你是說誰?”
“伽羅!”
“伽羅怎么了?”莘邇回想這幾天,見劉樂的次數是少了點,但這都是因為軍政太忙,便令狐妍,有時也是兩天才見上一次,他不愿令狐妍為此生氣,就自我檢討,說道,“是,我這些天太忙,是見她的有些少了,明天吧,明天我早點回來,與你們一起吃個飯!熱鬧熱鬧!”
“你就是一個月不見伽羅一面,伽羅好性子,也不會生你的氣。我說的是,伽羅的族兄好端端的在郡府里當著郡吏,他怎么招惹你了?你要把他除去吏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