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我還是了解的,大王盡管還年輕,但自有雄圖在胸,王者之姿已然備矣。”
曹斐點了點頭,說道:“是,是。當年你我隨著先王落難豬野澤時,老傅咱們幾個中,就已數你,最為大王親近!對大王,你當然是比我了解。”問道,“幼著,大王已經同意出兵,那咱們下邊是不是可以開始著手預備了?”
莘邇笑問羊髦、黃榮等,說道:“卿等何意?”
盡管莘邇去到金城后,羊髦、黃榮等和他這是第一次重見,但彼此無有丁點的隔閡之感。
一則,羊髦、黃榮等已經是牢牢地綁在了莘邇這條船上,與莘邇早已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二者,見面雖少,互相的信件卻是來往不斷,頻繁時,一個月能互相通信四五封。故此,這回重見,大家是既無虛禮,也無客套,與往常一樣。
不過話說回來,畢竟是年余未見,重逢相見,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變化的。
最大的變化就是羊髦蓄起了須。
胡須雖還沒蓄長,然亦非以前剃面傅粉的時髦士人模樣,多了幾分沉穩,他說道:“明公,大王已然同意出兵,現下便開始著手預備不難,卻是如何保密,這點才難。”
曹斐拍了拍額頭,說道:“對!秦虜現在還沒與拓跋倍斤開打,萬一被蒲茂知曉了咱們在積極備戰,說不定就會出現咱們不樂見的變化!……羊監所言甚是,必須注意保密!”
黃榮耐心地等曹斐說完這通廢話,接著羊髦的話,說道:“明公,按照明公的計劃,此次討伐秦虜一戰,將會是一場大仗,那么無論是糧秣的籌集、兵馬的調動、府兵的動員,還是民夫的征召,種種戰前的預備,一旦做起來,規模、動靜都不會小,而蒲秦在我隴頗有細作,因此,要想不被蒲茂獲知,榮以為,基本是不可能的。
“是以,榮之愚見,要想保密,只有兩個辦法。”
莘邇問道:“哪兩個辦法?”
黃榮說道:“盡量晚一點著手準備,此其一也。”
曹斐打斷了他,撫須笑道:“侍中大概是不懂兵事,這么大的仗,最少需要兩個月的準備。現下已是正月,再等令旨下達到各個州郡,也就是,地方上的準備最快也得到二月才能開始。二月、三月,兩個月的時間將將夠完成備戰,如何還能行侍中之此策,晚點著手?”問黃榮,說道,“侍中的第二個辦法是什么?”
黃榮說道:“迷惑蒲茂,讓他誤以為我國內的備戰不是為了打他。此其二也。”
曹斐問道:“怎么迷惑?”
黃榮對莘邇說道:“蒲茂滅了偽魏后,吐谷渾鮮卑就向蒲茂稱臣,其酋率牽羆甚有野心,近年來,趁我隴抗衡氐虜的機會,或北擾我河州南界,或東侵我陰平郡;上次蒲茂犯我秦州之時,牽羆亦有遣兵,寇掠我大夏、湟河等郡。
“……明公,榮之愚見,是不是可以用討伐牽羆為迷惑?”
如前文所述,吐谷渾鮮卑和慕容鮮卑本是一部,因為胡人部落在“唐化轉型”期間,通常可見的“庶長子之窘困處境”此個緣由,——他們大多不得繼承酋率的位置,同時還會被繼位的嫡子猜忌,所以和隴州本與拓跋鮮卑是為一部的禿發鮮卑部的祖先一樣,吐谷渾鮮卑的祖先吐谷渾也率部眾離開了祖地,遠走高飛,另謀出路,而時斷時續的、先后總共北徙了數千里,到得隴州南邊的這塊區域,即莘邇原本時空后世之青海地界,定居下來。
起初,吐谷渾的力量很弱小,但經過數代的發展,於今儼然已成這塊地域的霸主。
實力增強,吐谷渾鮮卑的野心也就增大,因是,如黃榮所言,這個吐谷渾鮮卑,的確是已成隴地一個不容忽視的外患。他們的觸角已經滲入到河州南界、陰平西界。莘邇頭次率兵奇襲進犯陰平秦軍,翻越岷山的時候,就做好了和吐谷渾鮮卑部眾碰上,打上一仗的準備。
曹斐說道:“討伐牽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