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斐不以為意,說道:“我與幼著相識已久,他懂我!斷然不會因是不快。”
莘邇雖然權傾定西,定西的大王畢竟是令狐樂,而且令狐樂亦非“孤家寡人”,不管朝中、抑或郡縣,“忠於”令狐樂的大臣、士人如今還都為數不少,像氾丹、陳不才、麴爽等等皆是,那么在曹斐看來,便不免依靠莘邇是一回事,不得罪令狐樂是另一回事,兩件事并不沖突。他相信,只要他不和氾丹、麴爽混到一起,只要他不“言行一致”,真的“效忠”令狐樂,莘邇就不會怪罪於他。
……
次日清晨。
麴爽、曹斐、虎賁郎等等各部兵馬,相繼出營。
按照預定計劃,今日攻城,將會從城北、城南、城西三面對略陽縣城展開進攻。
城北部署的是麴爽部,城南部署的是曹斐部。
城西,是令狐樂的虎賁郎、從各郡縣調來的部隊、征發的西域兵,和麴爽、曹斐兩軍中的各部分精銳戰士。
略陽城外三面,隴軍的鼓角之聲連綿不絕,辰時前后,三面的陣勢列成。
城西邊的令狐樂中軍傳出令旨:發動攻勢。
城北、城南的麴爽、曹斐部聞令而動;城西由令狐樂直接指揮的部隊則暫時未動。
——這也是預先定下的攻城方案。
令狐樂的打算是:先由麴爽、曹斐部大舉進攻,以看看能否調動城西的守卒分別趕去支援,如能調動,致使了略陽西段城墻的守御相對空虛,那就再向西城墻發動進攻,爭取從西城墻打開突破口。
站在城西數丈高的望樓上,令狐樂可以約略看到城北、城南兩面攻勢打響的戰況。
攻城的主力部隊,俱列陣於后。
先發的兵士們扛著半截船,推著浮橋、撞車等器械,冒著城頭的箭雨向護城河前進。
距離太遠,看不清楚細節,但令狐樂卻能看到,城北也好,城南也罷,從城上射出的箭矢,竟是都如烏云一般,幾乎是不間歇的籠罩在向護城河前進的隴軍兵卒的頭頂。
隴軍主陣里那些投石車投出的滾石,則不斷地砸到城頭或者城墻上,發出的沉悶的聲響,令狐樂在望樓上亦能隱約聽到。
南、北兩面,先發的隴軍兵士,時或有人中箭倒地,慘叫連連;城上的守卒亦不時有人被石頭砸中,或隴陣的箭矢射中,鮮血濺射,染紅城頭。
這種宏大的場面,令狐樂乃是頭次見到。
已經想象過不知多少回沙場征戰的場景,可親眼看到,與腦中的想象當然是不同的。
他立在藍天之下,遠望北、南如蟻的隴軍兵士,俯瞰腳下甲械鮮明、隊列整齊,只待他一聲令下,就會前赴后繼、向敵人的堅城沖去的虎賁郎等數千步騎,不覺熱血沸騰。
令狐樂覺得自己現在應該做些什么,可又不知該做什么好。
“小寶!”
披掛著紅色皮甲的陳不才跨步應道:“臣才!”
“傳孤令旨!”
陳不才說道:“敢問大王,傳何令旨?”
“告訴虎賁郎的將士,今番攻城,先登者,以大功計,軍吏擢遷,兵士重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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