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小聲問道:“都尉,兩百人變成了一百人,今天的起事,還做不做?”
郭德說道:“出營前,我阿兄再三向我示意,雖然沒有說話,然阿兄之意,我已了然,是叫咱們按既定計劃行事!”悄悄從懷中摸出一疊紙,遞給這幾人,說道,“綁到箭上,等會兒田公率部攻城時,你們就把之射到城下!”
——射箭書到城下,寄希望於攻城的隴卒能夠發現,及時呈給田勘,以提前告知田勘,他們今天會在城頭起事,好讓田勘、莘邇能夠有個提前的預備,這就是郭德昨天想到的“在發動之前,和田勘再次取得聯系”的辦法。
……
隴軍仍是一早出營,辰時前后,攻城的陣型列成。
郭德等人到城頭的時候剛好,進入守備區域后未久,城外列陣剛成的隴軍即展開了今日的攻勢。只是讓郭德等人沒有料到的是,攻勢展開后,他們發覺,進攻的部隊中竟是無有田勘所部。——這其實也不奇怪,田勘所部昨天攻了一天的城,田勘再是急於立功,今天亦得他的部曲休整一下,故是今日上午的攻城,莘邇便沒有調其部先發。
好在過了中午,換掉了兩批攻城的兵士后,時刻都在觀察城下隴軍情況的郭德,終於看到了田勘的旗幟。
一則,隴軍上午的攻勢頗是猛烈;二來,這段城墻緊鄰守將所在之處,郭德等也沒法懈怠偷懶,經過一上午的戰斗,百人的部隊這時已出現了十余人的傷亡,剩下可用的還有七八十人。
也就是說,能用來起事的兵士更少了。
整個南城墻上的守卒,加上預備隊,總計千余人。
遠的不說,只守將所在之處,便足足有百余的甲士親從。
多寡之數,對比明顯,一目了然。
但是已經沒有回頭路。
郭德暗中下令,命持箭書的那幾個小頭領,趕緊把箭書混在箭矢里頭,射往城下。
——至於田勘會不會能如他們的期望,發現這些箭書,此時此刻,也只能聽天由命。
箭書射出后,等了約半個多時辰,郭德帶著那幾個小頭領,趁著城頭上混亂的局面,偷偷地離開本部的守備城段,摸到了守將的附近。
上午到現在,隴軍的攻勢一波接一波,如似潮水,連綿不息。身為南城墻的守軍主將,那守將的注意力早已不在郭德等人身上。,卻是渾然沒有發覺郭德等人的靠近。
隴軍共在南城墻外架起了四座云梯。
眼見著西邊一座云梯上的隴軍兵卒,可能是換上了精銳的勇士,冒箭雨而奮勇攀附,將要逼近城頭,這守將一疊聲的催促下令,命調就近的預備隊趕過去做支援。
命令卻才下達,他突然覺得腰間一痛。
這守將扭過臉去,當先躍入眼簾的是個光亮的禿瓢。
一時間,他還以為自己是指揮作戰時間過長,導致了眼花,定下神來,再去看時,看清楚了,不是禿瓢,是個光頭,同時也看清楚了一張猙獰的面孔。
“你……,郭德?”
郭德說道:“對不住了!要怪,你只能去怪同蹄梁。我等本是佳人,奈何被其逼反!”
“郭德!你敢造反?”
郭德說道:“我不是郭德,殺你者,劉丙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