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隨著一聲白棋落子之音,唐府花廳內唐鎮和莊天德手底下的這局對弈已是接近中盤對殺的局面了。
面對莊天德的這手打吃,唐鎮雙眸瞇起,思索了片刻選擇了長出一手來。
同時,黑子落下的瞬間,唐家這位老爺子也同時開口,笑了笑道:“莊老鬼啊,你我二人下了一輩子的棋,怎么臨了臨了,你的棋風卻是變了。”
“變得這般不要臉起來了。”
“在我的記憶里,你老小子的棋從來都是大開大合、注重布局,而不計較一城一池的得失的。”
“現如今怎么變了,變得連這半目之地都要貪入囊中了。”
“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
雖說唐鎮這話看似是在說自己二人眼下這局棋,但其中深意卻也是不言而喻。
而對于自己這位老伙計的打趣與不滿,莊天德卻是懶洋洋的笑了起來。
“唐老鬼,你此言差矣啊。”
“我這一手要的可并不是區區半目之地。”
“你且看看,這一手若能做活,整個棋局的中盤將會是另外一副情形。”
“屆時就算是你收官手段了得,那也勝不了我。”
“所以這半目之地,事關全局,不得不爭啊。”
聽著莊天德這番話,唐鎮微微一愣。
他的目光先是瞥過對面的莊天德,而后又掃過手下棋局。
最終,唐鎮捏在手中的黑子忽然又被他輕輕放回了棋簍之中。
對于唐鎮這樣一個小動作,莊天德自然看得清楚,不禁笑道:“怎么,不想再堅持一下了,就這樣打算中盤認輸了?”
顯然莊天德的這番詢問明顯是帶著些挑釁的味道。
對此,唐鎮卻是灑然一笑,擺手道:“認輸是不可能認輸的,咱們老哥兩下了一輩子棋,你何曾見過我主動認輸?”
“只不過眼下這局棋咱們還可以再商量商量,討價還價的余地還是有的。”
說話,唐鎮的眸子下意識的掃過整個花廳,尤其是他的聽覺更是注視著花廳五十步內外的一切動靜。
直到他確定這偌大的花廳內外再無旁人之后,他才緩緩起身,樂呵呵的朝著莊天德說道。
“莊老鬼,此時此刻,這里也就你我二人,你給我一句老實話,偷盜逍遙散這件事情是不是你老小子在背后指使的?”
被唐鎮這無來由的一問,莊天德立刻啞然。
緊接著,莊家這位老爺子卻是一副氣急白眼的表情:“我說唐老鬼,也得虧你想得出來。我莊天德這輩子行得正,坐得端,何時出過這等下三濫的餿主意。”
“以我看啊,肯定是你家唐糖小丫頭春心萌動了,才迫不及待的使出了這等手段。”
“不過話說回來,我到還挺佩服那個小丫頭的,有眼光、有膽識,敢于離經叛道,追求自己所追求的。”
“只是可惜了,她這手段選錯了人。”
“可惜啊,可惜……”
見莊天德事到如今還有心思打趣兩個小輩,唐鎮也是一臉沒好氣的模樣。
“老小子,得了吧你……”
“你還行得正,坐得端,想當年也不知道是誰軟磨硬泡的讓我搞了兩包逍遙散。”
“最后你老小子還不是憑著我給你的逍遙散,成功拿下了當年魔都的一位名尤。”
“怎么,事到如今,你把這些事情都給忘了?”
被唐鎮這么一點,莊天德那張老臉瞬間就掛不住了,憋得滿是通紅。
“那,那不是年輕輕狂,一不小心犯了錯嗎?”
“再說,這事不都過去五六十年了嗎,你還記著他作甚?”
見莊天德滿目狼狽,唐鎮立刻志得意滿的壞笑了起來。
“是啊,這件事情是過去五六十年了,但老頭子當年為了你可也是吃了不少苦頭啊。”
“你老小子還記不記得,當初你為了娶那名魔都的名尤和你家老爺子徹底鬧翻,還是我收留了你。”
“為此,我可是沒少挨我家老頭的毒打。”
“可你到好,臨老臨老了,還指使你家那丫頭跑到我唐家挖墻角,端是不為人子。”
一邊說著,唐鎮一邊朝著穩坐堂中的莊天德哼了一聲。
對此莊天德也是一臉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