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理由當然只是他站在階梯旁把風時為自己遠離鬼瞳的腹黑找的借口,他也就是那么隨口一說。畢竟遠離腹黑,人人有責。他可是十分了解他這個伙伴是什么性格:“我站這兒,替你把風。萬一那個城主用滾的趕上我們就不好了。”
鬼瞳沒理他。他扶著菲斯克迅的肩,話語中無盡的擔憂如流水般淌了出來:“菲斯克迅,你看上去臉色不好。發生什么事了?他們把你怎么樣了?沒受傷吧?我和帕代朗迪在城堡門口的時候聽到你發出慘叫。你為什么……手銬為什么打開了?”他注意到菲斯克迅的狀態有些異樣,“你怎么了?”
“對……對不起。”菲斯克迅小聲說道。
鬼瞳沒聽清楚。誰會聽得清楚蚊子飛翔時的振翅聲啊。他向菲斯克迅靠近,一點警惕心也沒有。這更表示了他對他們這些伙伴之間擁有的六百年友誼的自信:“你說什么?“
“對……對不起。”菲斯克迅重復了一遍。
與剛才不同的是,這會兒,他的聲音帶上了哭的腔調。帕代朗迪注意到他們身后的那張桌子上沒有餐刀,再回想亡族的特點,他睜大了眼。菲斯克迅一般是不會跟人道歉的,如果他要道歉,那一定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伙伴的態度令帕代朗迪起疑,他覺得菲斯克迅會對鬼瞳做出不好的事。
少年當下提醒鬼瞳,他好像看到菲斯克迅的手里捏著什么:“鬼瞳,小心!那把刀是割靈魂的,盡管不會傷及皮肉,卻會給無論是多么強的族人的靈魂造成永不磨滅的損傷!”
帕代朗迪的話終究沒能早點到來。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一切已太晚。
血,黑色的血液流淌。血順著被刀刺過的胸口滑落在地上。一點一滴。
鬼瞳只覺得胸口疼。很疼。他的黑色晶石狀靈魂有了裂痕。他的眼瞳化作黑色獸瞳。胸口處鉆心的疼。黑色眼淚從他的眼眶中流出。他的淚和菲斯克迅流出的透明淚珠一起滴在地上的一灘血跡上。帕代朗迪知道他的提醒來的晚了。鬼瞳的靈魂一旦完全碎裂,魂魄會不可避免的飛散。
鬼瞳現在對他們失去了信任。現在靠近他,無疑是不明智的。他木然的看著強忍靈魂深處疼痛的鬼瞳發怒:“你……你……你居然……要殺我?你……你居然要殺我?我來救你,我以為六百年的友誼足以不需要我們締結朋友契約,可你居然……要殺我?”他像是覺得不可思議,“那么說,背叛也是真的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菲斯克迅的眼淚越淌越多。靈魂被割的痛苦他剛嘗過,所以他清楚鬼瞳的感受。他像是替自己辯護,“我……我不知道,這把刀會損傷靈魂……”
鬼瞳怒氣更盛:“好一個不知道。”他揪著少年的衣服,他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帕代朗迪沒去勸阻。一是鬼瞳現在發火,氣場實在可怕。二是因為他不敢……
鬼瞳將菲斯克迅整個摔到地上。他渾身散發著一種冷酷的氣息,這種氣息令他們顫栗。
說實話,他們從沒見過鬼瞳有如此可怕過。他身上的淡淡清香縈繞在地牢久久不散,香氣的纏繞成為了他們的噩夢。鬼瞳的表情一如平常。他連階梯也不上,他直接用左手施展了一個光球,光破壞掉了整個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