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拙作不足掛齒。”來人微微頷首,略略捋弄胡須,笑說:“春風桃李花開日,秋雨梧桐葉落時。雖說這景不免悲了些,可這情卻甚是應景。”
葉潤秋點點頭,從來人氣度談吐以及詩文應和來看,他確是白樂天無疑,她連忙俯首作揖,“白大人在上,小女子這廂有禮。”
白居易忙將她扶起,笑說:“姑娘何須大禮,今夜沒有大人,有的只是天涯淪落之人,然則你我素昧平生,但相逢又何問相識。”
“就依大人。”葉潤秋站起身來,笑說:“今夜既是無分別差,不如讓小女子獻上一曲,也為諸位大人把酒助興。”
“正有此意。”
白居易話畢,一行人重起酒宴,三杯小酒,幾盤小碟,不為相識,只為這份相逢。
葉潤秋坐罷,素指一彈,滿座俱驚。
此曲可為天籟,此聲人間難聞。
弦弦凄楚暗含今時悲切,聲聲斷腸似訴平生愁思。
這般落寞一如此時的月,一如此刻的心。
曲罷,東船西舫悄無聲息,唯見一輪殘月遙掛江心。
江州司馬似悟此間曼妙,淚濕衣襟,良久恍然道:“姑娘何故如此神傷?”
她拭去眼角殘淚,忙道:“商人重利輕別離,前夜浮梁買茶去!”
都說戲子薄情,奈何商人負心薄幸?這此間的無奈與凄苦就如一江東去的秋水,流去了也就罷了。
她隨口一句課文背出,嘴中卻時時念叨著,“奸商傅雨辰!傅雨辰奸商!”
眾人相視一眼,滿座皆不知傅雨辰為何方神圣。
還是江州司馬忍不住問了聲,“傅雨辰為誰?”
“便是本少!”卻在此刻,一聲驚喝自江畔傳來。
眾人尋聲而望,只見遠岸有一少年正臨江而立,他腳踏風火輪,手持雙節棍,頭上頂著一鳳翅紫金冠,煞是威風。
葉潤秋最是知道,江堤上遙立的那道身影不是旁人,卻是她的夫君傅雨辰,“大膽賊人,竟敢調戲我家夫人,看我不將爾等打個皮開肉綻,再丟進江中喂了大魚!”
葉潤秋隔江呼喊:“夫君休怒!夫君休怒!”
可傅雨辰卻不理會,只顧在那叫罵:“你這女人背著我幽會情郎,我定一紙休書廢了你,再把你浸了豬籠!”
“夫君冤枉!”
莫要把奴家浸豬籠,莫要把奴家浸豬籠!
一陣叫喊中,葉潤秋從夢中驚醒,始才發覺是個夢,還是個噩夢!
她坐起身來,擦了擦額間的冷汗,又下了床,喝了幾口熱茶,但心里依舊煩躁異常,心情也難以平靜。
既因為夢中的恐懼,又因為夢中出現的傅雨辰。
放下茶杯,她緩緩走到窗前,兀自對著夜空發呆,今夜無星,僅有一枚殘月遙掛西山,這景致倒與夢中有幾分相仿,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許是她近日背書過于用心,以至于穿越進了《琵琶行》。
唯獨的遺憾便是,她不曾問了江州司馬,楊玉環究竟是死于馬嵬驛,還是被人找了替身?
或許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她愛長恨歌,尤勝琵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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