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蓮看了烏正霆一眼。
顯然,她之所以邀請楚歌,是純粹想通過楚歌見到紅蓮之主。
對于楚歌解決鼠潮的能力,并不抱半點期待。
畢竟,就算楚歌有過單槍匹馬深入長牙王國,滲透偵察并說服鼠族首領的光輝事跡,但鼠族和兇鼠,卻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面對渾渾噩噩,只有殺戮本能的兇鼠,哪怕楚歌的三寸不爛之舌暴長到五寸,恐怕都要對牛彈琴了。
“楚歌,剛才你從半空中俯瞰過全城的局勢了。”
烏正霆中校心中一動,終究不再敢小覷楚歌的直覺,道,“難道,你有什么發現?”
“發現倒是談不上,我覺得無論戰榜高手的強勢,還是烏中校你這邊有條不紊的‘自動化屠宰流水線’,應對都很好了,反正我是想不出比你們更高明的解決辦法——事情明擺著,兇鼠本身不難對付,問題是數量源源不斷,鉆進千家萬戶,不可能一口氣統統解決,只能用水磨工夫,一座建筑一座建筑地慢慢清理。
“好在,只要兇鼠不是匯聚成鋪天蓋地的潮水,就無法構成太大威脅,最多造成小范圍的混亂,卻不可能令獅子城的經濟和貿易運轉徹底停擺——我相信,獅心集團擔心的,無非也就是后一個問題。
“不過,剛才在半空中,看到底下的駐軍和強者,僅僅用了半個晚上的時間,就將成建制的鼠潮統統擊潰,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烏正霆中校和李心蓮博士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問道:“什么問題?”
“不知道你們是否清楚‘兇鼠’和‘鼠族’這兩種生物的不同,雖然后者可能是由前者進化而來,但他們之間的關系,就好像猴子和人類的關系一樣,那就是……幾乎沒關系。”
楚歌認真道,“至少,以我在靈山市地底的經驗來看,鼠族擁有成建制集結和戰斗的能力,可以掌握復雜的指揮藝術,能夠做到令行禁止和法度森嚴,但兇鼠絕對辦不到,即便兇鼠中智慧最超卓,擁有原始崇拜和部落結構的‘準鼠族’,最多也只能集結成稀稀拉拉的狩獵陣型,絕不可能自發自動,匯聚成鋪天蓋地的鼠潮,除非——”
烏正霆中校道:“除非什么?”
楚歌道:“除非,在他們背后的黑暗中,還有一名更高層次的指揮官——就像在靈山市地底,蛇魔統御著變異蛇蟲鼠蟻的大軍一樣。”
烏正霆中校微微一怔,陷入深思,喃喃道:“有道理。”
“你們想想看——”
楚歌道,“我不是很了解獅子城還有整片爪哇群島的地形圖,也不知道天人組織的秘密基地還有兇鼠養殖場究竟在哪里,但怎么想,敵人的巢穴,也不可能設立在獅子城附近,是吧?
“也就是說,數以百萬計的兇鼠,極有可能是從數百里之外的某處秘密養殖場,經過幾天幾夜的長途跋涉,才抵達獅子城外圍,又通過錯綜復雜的管道系統,滲透到獅子城的核心區域,再狠狠爆發出來。
“即便人類軍隊,在沒有交通載具和鋪裝公路的情況下,要在熱帶雨林中進行數百公里的急行軍,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是野性難馴的兇鼠——究竟什么樣的力量,才能驅使著他們不管不顧地奔馳數百里,奇襲獅子城,進行一次有來無回的自殺式攻擊?我能想到的唯一答案,就是鼠潮并非自行進軍并展開進攻,而是有人在暗中,以操縱變異蛇蟲鼠蟻類似的方式,操縱著鼠潮,未必是人類,也有可能是蛇魔之類的存在,但數量絕不止一個,說不定遍布獅子城各處,這樣才能有效指揮各個街區的兇鼠,分別匯聚成鼠潮的觸手。”
烏正霆中校瞇起眼睛,道:“你是說,獅子城早就被天人組織滲透了?”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楚歌說道,“爪哇群島上最先進的城市和最大的港口,都是獅子城,天人組織在爪哇雨林里的秘密基地,規模一定不會小,日常人員、物資和資金的流動,很大一部分肯定都要依靠獅子城,他們怎么可能不對獅子城伸出魔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