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況,難道這是天人組織的特級狙擊手,真有把握在這么遠的距離,將我一槍爆頭?”楚歌忽然感覺很沒安全感。
但他已經藉由降落傘,漂浮在半空中,這種緊急情況時使用的圓傘,和極限運動使用的動力傘不同,調節方向和速度的能力很差,在沒有掌握飛行能力之前,神通再廣大也只能聽天由命。
幸好藍發少女并沒有突然從身后撈出一柄三五米長的重型狙擊槍這么夸張。
她僅僅是張開雙臂,踮起腳尖,整個人仿佛要往前撲入藍天白云中,就這樣開始吟唱。
楚歌看到無比詭異的一幕。
藍發少女明明已經向前傾斜四十五度角,按照正常的物理法則,她早就應該從獅心大廈最高層墜落。
但她偏偏被虛空之力托著,幽藍色的長發都像是章魚觸手般隨風亂舞,周身釋放出一圈圈看不見的漣漪。
一開始,楚歌并不明白藍發少女這套古怪吟唱的目的。
但很快,他發現,起風了。
伴隨著少女的藍發和手臂的詭異舞動,楚歌身邊刮起一道詭異的大風,狂風打著旋兒,蹂躪著他的降落傘,先是往上猛地一提,緊接著又朝前方狠狠一拉,險些令他控制不住平衡,整個人栽到降落傘里面,再和降落傘揉成一團,如秤砣般摔下去。
楚歌手忙腳亂,好容易才咬牙控制住了傘繩,卻發現自己正在狂風吹拂下,晃晃悠悠朝獅心大廈的天臺飄回去。
“哎?”
這下楚歌徹底傻眼。
剛才他明明已經脫離了危險區域,非但和獅心大廈拉開數百米距離,而且早就飛到天臺下面,很快就能得到旁邊摩天大樓的掩護。
對今天的風速,風向,四周商務區的摩天大樓群落對空氣的干擾,甚至燃燒和爆炸造成的空氣湍流,每一個因素,楚歌都計算得一清二楚,確保自己往這個方向跳,可以最大程度借助風力,脫離獅心大廈的天臺。
誰曾想,這名恐怖的藍發少女,竟然掌握著呼風喚雨之類的能力,憑空生成一團氣流,把他拽了回來!
這下尷尬了。
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上邊沒有拉環,底下也沒有踏板,楚歌孤孤零零吊在半空中,不是任人宰割,又是什么?
想想也是,敵人既然制定了從高空突襲和撤離的計劃,又怎么會不攜帶一個兩個這方面的特殊人才?
這么一想,幸好自己當機立斷,在敵人趕到之前就把獅王李昂丟了下去,大約早就超出對方可以施法的范圍,否則,連獅王李昂都被敵人撈回來的話,就徹底完蛋了。
可是,對楚歌個人而言,“完蛋”和“徹底完蛋”之間,又有什么區別呢?
“要不要這么倒霉!”
楚歌在半空中干嚎,竭盡所能掙扎。
但無論他對每一塊肌肉和骨骼的控制,達到多么精妙絕倫的程度,都無法改變一個事實——他背后的降落傘根本沒有動力,最多微調方向和速度,但歸根結底,還是要在敵人控制的大風中隨波逐流。
三百米,兩百米,一百米!
楚歌根本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看著天臺上一張張超級罪犯們的猙獰面孔越來越清晰。
有心收攏傘面,冒險加快墜落速度,哪怕摔得筋斷骨折都好過落入天人組織手里。
但藍發少女卻像是猜出他的打算,撅起櫻桃小嘴,輕輕吹一口氣,楚歌腦袋上方的傘面便又一次鼓脹起來,把他重新拽回到眾多絕世兇人的視線里。
九十米,八十米,七十米!
無論高空中的狂風再怎么干擾,這都是一個精英槍手可以隨便打靶的距離。
楚歌眼中滿是絕望,忽然一咬牙,手一抖,掌心出現一道銀芒,“唰”一聲,朝自己頭頂的傘繩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