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公推我來求老爺開恩,讓大家都能回去看看,做掉這一季的農活再回來。”林興說著又磕了一個頭。
要回家?這事對鄔德來說并不意外,光棍一條的人畢竟是少數,生產隊的大多數人沒有田地,卻有家人,這個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割舍的。他們有這樣的想法,于情于理都說得過去。
不過,一但放走了,還能回來嗎?鄔德沒有十足把握。從掌握的勞工們的思想動態來看,多數人覺得在這里當勞工和給地主扛活差不多,執行工分券的制度之后,勞動熱情也增加了不少。但是有多少人愿意長期固定的為他們工作呢?
他遲疑了一會,先讓林興退了出去。
“這事怕不好半。”吳南海也覺得很難處理,“請示下執委會吧?”
當晚,為這事情執委會專門召開了一次擴大會議,討論是不是讓勞工們回家忙農的問題,許多專業組都反對,特別是目前正在進入基建安裝高潮的工業委員會下屬的各個組――一旦失去了這些勞動力,進度就會大大放慢。還有磚窯那里正在新建的水泥立窯工程,本來勞動力就缺乏,現在一口氣放走一百來個已經用熟的壯勞力,缺口很難補上。
鄔德對這個問題也很搖擺:放人,顯然對眼下的生產建設不利,不放,林興特意來求他,說明這件事在生產隊里已經有了很強的思潮。不放人會嚴重的失去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人心。
他實在無法做出抉擇,就把自己的種種想法和擔心都講述了一遍。最后,他表示:最好是放他們回去一次。縱然會失去許多人,他們的仁義信用也會得到當地人的認可。
“仁義信用?”有人冷笑起來,“我們這群時空入侵者還講這個?”此人正是機械組的蕭白郎同志,一副白白凈凈的面孔,十分秀氣,有點偽娘的氣質。此時他臉色紅撲撲的,說起來話來很沖。
“這話說得,難道我們得卑鄙無恥才對?”
“你省省吧,”對方馬上反駁起來,“我們來這里干啥的?別說你們都是為了共產主義事業或者給中國人民帶來民主自由。說白個個個都不為了求富貴,玩蘿莉才來得吧?”他掃了一眼與會者,“我都煩你們這套莫名其妙的仁義禮智信了,把臨高打下來,縣里的人都抓來干活,不夠再一個一個的打村寨,我們馬上就能大規模出zha藥了,還這么窩窩囊囊的躲這里和一群土人談信用,有多扯淡有多扯淡。”
“靠奴役是成不了事情的……”
“奴役怎么了,滿清不也靠殘酷的奴役漢人統治了中國三百年。滿身涂豬油披豬皮的通古斯野人能做到的事情,我們21世紀的現代人就做不到了?”
“我堅決反對這樣!”程棟站起來激烈的反對,“雖然有時候為達目的可以不擇手段,但是最起碼的道德底線還是應該有的。這么做會喪失民心的!”
“民心?”蕭白郎嗤之以鼻,“可惜按照歷史發展的規律,民心未必是武力的對手。如果說民心曾經打敗過武力,那是武力不夠!古代老百姓能起義,你看現代世界有老百姓起義的沒有?最多是集體散步或者來個‘群體性事件’。我們的科技、工業能力和這個時空的人相比就是天頂星對地球的水平――天頂星人要地球人鳥個民心?”
這番煽動性極強的話在許多人心里引起了一些共鳴,看到許多人開始竊竊私語,蕭白郎的氣更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