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互相對看了一眼,覺得這樣的當地士紳有結交的必要。張信繼續留著安排發送奴仆的事情,其他人隨著仆人往場外走去。
荒地邊緣,有一處茶棚,賣些茶水饅頭之物品,原是人牙和彈壓的衙役們休憩的地方,此刻里里外外已經全部換成了梁公子帶來的家丁仆傭,不下二三十人,眾人納罕:這小小得一個舉人,排場都如此之大!
只見這位梁公子,年齡約在二十七八歲的模樣,面皮微白,一副貴介公子模樣,灰府綢長衫,手持一柄灑金川扇,雖不侈華,卻是干凈利落纖塵不染。見他們過來,也不倨傲,站起身來先拱手施了一禮:
“梁存厚。”青年公子微微一笑,八字眉下一雙黑瞋瞋的瞳仁閃爍著,說道:“敢問幾位掌柜尊號?從哪里來的?”
一面說,目光幽幽地上下打量著這郭逸等人。他目光極其老道,郭逸不禁一怔:這人眼神犀利,絕非一般紈绔子弟所有。口中連道:“不敢不敢。”依次將幾個人的姓名報上。
按照統一的口徑,他們都是海商,因為海面不平靖,滯留在此,由劉綱陪著逛街散心。
仆人送上茶水,梁公子又問道:“幾位即是海商,為何要買這許多家人?”說著眼睛里流露出了懷疑的神情。
蕭子山早有應對:“這幾年海面不平,買賣一天比一天難做,就尋思著買些土地設莊收租過日子了。我等在瓊州買地開荒,那里人少,佃戶長工們每每沒有婚配,只好來這里買些女子了。”
“那也是一樁善行了。”梁公子慨嘆著,“我見你們剛才憐弱惜病,不肯離人骨肉,連幼童稚子也愿意收留,又著人妥善安排食宿,真是宅心仁厚,我輩身為廣州的土著,真是慚愧!”
“哪里哪里。”郭逸等人趕緊謙讓一番,又有點覺得這梁公子矯情。穿越者們來自現代時空,完全不了解古代社會殘酷的一面。總覺得既然都收買了人家做奴仆,吃飽穿暖算是最起碼的待遇了,不用付工資好像已經占了天大的便宜。
劉綱卻乘機說了些逢迎的話:“梁公子在本縣一貫樂善好施,不用說這南海縣,就是廣州一府之地,又有哪個不知您梁公子的大仁大義的。你們不知道:此地施粥棚所費的銀子,多半都是梁府上取來得。”
梁存厚卻并不以為意,搖手道:“如今世道不靖,幸而廣東地方尚算安靜,我梁家世受國恩,非寒門可比。家中又有些薄產,盡綿薄之力行善事,也不過是為朝廷略略分憂。可嘆的是在下在在敝縣賑濟饑民一事說,也竟然不見諒于鄉邦士紳,背后頗有閑言。”說著長嘆一聲。
郭逸見他頗有苦衷,故意裝糊涂道:“梁公子賑濟饑民,是天大的善事,為何要有閑言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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