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借這些印象,海盜們將主要依賴斯卡伯羅伯爵夫人號的炮火壓制敵人,鳥銃再厲害,也不是大炮的對手。在炮火支援下,一股海盜將穿過博鋪的紅樹林,對敵人營地進行大肆破壞,吸引這些東方人的注意力,然后另一股海盜將伺機沖入港口,奪走在港內停泊的至少一艘鐵快船。劉香給他的頭目下了指示,務必要抓到幾名“澳洲人”。
為此,西班牙人賣給他們8條劃艇和專用的拖纜器材。海盜們得手之后會用劃艇將鐵船拖出港口,預定目標是至少奪走一艘。
阿拉貢內斯對這個計劃并無異議,但是他不大能理解這個中國海盜頭子為了這些鐵船如此的癡迷。在他看來,這種鐵船太過詭異,不用船帆船槳就能自己動的船,不是上帝的奇跡就是魔鬼的造物--在他看來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劃艇開始慢慢的拖動卡伯羅伯爵夫人號向港灣內前進,測水深的小艇在前面引路。一切都很平靜。
“我要告訴你們的是,”阿拉貢內斯對身邊的李絲雅說,“我的船必須在退潮的時候離開,不管你們有沒有奪到船。”
“一個小時足夠了。”李絲雅淡淡一笑。計劃雖然算不上她親自制定,也是參與其中的。在海盜們中間,她是唯一和澳洲人直接打過交道的人。去年澳洲人漂亮的襲擊讓她的自尊心受到了很大打擊,期間連一官都對她產生了懷疑。一氣之下,她聲稱自己的船要修理,回了澳門。在澳門的時候,她派人去四處打聽澳洲的人消息,他們留下了房子、貨物和奴仆,自己卻象人間蒸發一樣的消失了。
直到不久前,才有消息傳來,說在瓊州的沿海,出現了一群人,髡發短衣,還有一艘巨大的無比的鐵船。髡發短衣這個特點讓她立刻就聯想起了文德嗣,當年這個澳洲海商不就是髡發短衣么?
為了一探究竟,她又駕船出來,鄭芝龍在福建忙于招安的事情,她就以客卿的身份投到了廣東的劉香麾下――李絲雅在沿海是個單干戶,雖然時而也投靠在某個大幫下面,繳納保護費。但是自己從來不參與各幫之間的戰斗,只對搶劫和冒險感興趣,憑借她勝人一籌的快船和大炮,她總是過得自由自在。
“文德嗣,你也在岸上么?”她低聲的說,露出了讓人寒冷的笑容。
“李船長?”
“?”
“劉幫主為什么白天要送400人登岸?”阿拉貢內斯一直對白天中國海盜把400人送上岸去的事情很不理解。在他看來這樣的行動純屬送死。
“讓澳洲人打個勝仗。”李絲雅說,“他們雖然自稱是澳洲來得,可也沒否認自己的是中國人后裔。中國人打了勝仗都要喝酒作樂。”
“我們西班牙人也一樣。”
“喝酒作樂之后就不會那么警惕了。”
“為了讓他們喪失警惕,就把400人送去送死?上帝!”
“花400個皮阿斯特就能得到這樣的結果,你覺得不合算?”李絲雅望了一眼阿拉貢內斯,和中國人比,光會一個勁的做人肉燒烤的西班牙人好像修道院里的處女一樣。連可愛的意大利人都知道做大事的人不應受任何道德準則的束縛,只需考慮效果是否有利,不必考慮手段是否有害。更絕的是,這些炮灰居然以為他們是為諸彩老服務的,諸彩老這個笨蛋恐怕日后要頭疼死了,想到這點她就覺得很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