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有福一時語塞。為難的看了一眼王兆敏。這番話實際上是縣令的師爺王兆敏關照的。就士紳們的意思,倒不反對組織團練聯防――臨高北部歷來被海盜侵擾的很苦,鄉里的土匪不少都和海盜勾結攔路搶劫,拉人索贖。士紳和佃戶受害很大。士紳們對縣衙多少有些失去信心,如果有這么一個強力的集團愿意出來牽頭組織他們也是樂意的。
王兆敏接口道:“自然是士紳們的意思。”
席亞洲微微冷笑:“士紳們的意思?”他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十二月十七,吳亞在美桐村對村里的長老說了些什么?十二月二十,符柏文去了那大、美洋、美國三個村子,又說了什么?就是前天,你們的典史還特意跑到博文村去說什么‘天兵一到,化為飛灰’吧?”
王兆敏心里打了個突,想不到這群髡賊對縣里的行動竟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勉強笑道:“縣里的官員,下鄉巡視本是常事――”
“巡視不巡視的,我們也管不著,是大人們的職責。”席亞洲說,“最近縣里下鄉追比秋糧甚急,大約是又不夠數了吧?”
“收繳皇糧國稅,本是天經地義之事,有何不可?”
“最近世面不好,海盜土匪又多,俺們想搞個團練聯防大人們又不允許,”席亞洲露出陰森森的微笑,“保不定運糧的隊伍路上會出什么事情呢――”
王兆敏的身體縮了一下:對方要是威脅要攻城他倒不怕――要攻城早攻了,何必來此談判?必然是虛言恐嚇而已。但是搶劫運糧隊伍,對髡賊來說有利無害,對吳縣令來說反而是性命交關。
忙笑了笑,道:“諸位都是朝廷的良民,想辦團練也是為了本地的百姓,此事可議,可議。”
文德嗣又吃了口脆皮乳豬――味道果然比后世里吃到的要滋味更醇厚一些。說:“王先生,打開天窗說亮話好了。吳明府總是本縣的父母官,象我們這樣秉承‘保境安民’宗旨的守法良民,斷然不會使他為難。不僅如此,我們還要祝他‘指日高升’那。”
王兆敏點了點頭,心中計較已定,對著張有福使了個眼色。張有福忙站起來,尋了個理由出去了。
雙方壓低聲音,開始秘議。
王兆敏一開始只答應縣衙會對此事采取默認的態度,但是文德嗣堅決不答應,再他看來默許和拒絕根本就是一碼事,以另一個時空的經驗來說,默許就是為以后的禁止留下伏筆。雖然這并不妨礙到穿越方本身,但是各村寨就會有一定的顧慮。
最后雙方達成協議:穿越方組織團練聯防之事,縣里不再阻撓。但是牽頭人不能以穿越方的名義,必須用某個村落的保長――這個不難,文德嗣提議由大美村來提議牽頭。呈文上來之后,縣里用印照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