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為了讓澳洲人更容易接納她,李絲雅給李醇取了“李華梅”的名字――她本能的預感到:澳洲人會因為這個名字產生的錯覺而對她的間諜產生好感。
聽完匯報,李絲雅沉默了片刻吩咐道:“走吧,去和她說,演戲不要太過火。盡量先把線搭上。”
水手鞠了一躬,正要退出去,她又說:“告訴她,不用每件事情都派人回來報告!要緊的事再派人回來,我這里你要少來。”
“是。船長。”水手退了出去。
水手走后,房間里又陷入了幽暗的靜謐中。李絲雅最后看了一眼那張紙片,把它放進了一個精致的琺瑯盒子里,鎖上了鎖。她從枕頭下抽出一個小小的塑料粉盒,打開照了下自己,拉動了一根繩子。
一個女仆立刻應聲出現――她們都是李絲雅從印度沿海的一個群島上買來的女奴,那里的土著相貌丑陋,兇狠好斗,但是一旦認可你是他的主人或者朋友,又忠心耿耿。這里只有極少數人才懂得她們的語言,是個比啞巴更好的保密方式。
“把客房院里11號房間的客人帶來。”李絲雅用土語命令道。
沒過一會,茍家老二,在攻打茍家莊行動中幸免于難的茍循禮出現在她的面前。看到李絲雅寬松半透明的絲袍,他的眼睛猥褻的變亮了,貪婪在李絲雅凹凸有致的身體曲線上瀏覽著。
“看夠了吧?”李絲雅忽然開口。把個茍二嚇了一跳。鬼妹果然不知羞恥!他暗暗罵道,穿得這幅模樣,自己還敢說。
當然這樣的想法是不能表露在面孔上的――自從茍家莊被滅,茍二就成了喪家之犬。他知道不管是嗜血成性的澳洲人,還是委托保管贓物的諸老大,都不會輕饒了他。一回家就安排好事務,帶著兒子和幾個手下趕快跑路了。好在他早有準備:穿越眾剛登陸那會,他就把老婆和家人都送到了岳父家――臨高本地一個鄉間土霸,大筆的錢財藏匿在井里。但是他不甘心就這么完蛋。馬上又到瓊山縣:這里有他的銷贓門路和靠山――海南兵備道衙門里的馬師爺。
馬師爺是海南本地人,回回出身,身上也有個秀才。雖然是讀書人,但是秉承先祖的本事,經商極有一套,又倚仗海南兵備道的勢力,是茍家在瓊州-廣州銷贓路線上的主要人物。他想請馬師爺活動活動,說動瓊州湯參將發兵剿匪。再者茍家在他那里還有幾千兩的銷贓款存著。
沒想到和馬師爺一碰面說了此事,就把馬師爺嚇了個半死,丟了諸大當家的貨物,那不是在找死!別說替他去游說,連銷贓款都不肯給他,說是以后諸大當家追問起來還得有個交代。
茍二沒拿到錢,心有不甘,又潛到了廣州一帶想看看形勢,希望通過自己的活動能夠引起官府的注意,發兵剿匪。到了廣州才發現,自己過去覺得在瓊山縣擁有的所謂門路,在廣州根本就不值一提,兒子茍承絢的秀才功名,簡直是微末到了極點,一貫自詡為土皇帝的茍二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在臨高縣城里就是縣太爺也要客客氣氣的人物,在廣州居然被一個總督衙門里的師爺的門房斥為“哪里來得鄉下野人!”――只是因為他的門包給得少了。不管是給官府寫稟貼,還是到處拜客請托,都收效甚微。父子兩人一口難懂的臨高話反而成了許多人的笑柄。錢花掉了好幾千兩,除了得到幾句不痛不癢的話之外,什么實質性的東西也沒撈到。
屋漏偏逢連雨。他在廣州活動一頻繁,自然就被諸彩老的人盯住了。要不是自己是條滾刀肉手上有些功夫,身邊還有幾個忠心耿耿的手下,早就被諸彩老的人抓去獻功了。更糟糕的是其他各路海上的陸上的好漢也在打他的主意。最后,走投無路的茍二只得投靠了主動來招攬他的李絲雅,逃到了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