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看得出諸彩老的眉毛又松開了。
“……只是有幾個條件。”
“呵呵,不還錢,還要提條件?”諸彩老又笑了起來,“看來我只好親自帶隊上門連本帶利的要這筆賬了!”
“這個不敢勞動大駕。”
“哼,爾等在臨高有多少人船?就算你有四條快船一艘鐵船,經受得住我們大幫六百條船,二萬弟兄么?!”旁邊早跳出頭目來怒喝。
“我等不過在臨高有個小小的局面,怎敢和諸大掌柜比家當?”林佰光知道這家伙多半是出來唱白臉的,“只是眼下貴幫大敵當前,有人欲除諸大掌柜為快,這樣關鍵的時候,相信諸大掌柜不會做這等本末倒置的事情來……”
這一句直打在大帳中眾人的要害上,所謂親自帶隊上臨高去索要,本來就恐嚇之詞――眼下他們就是想全隊殺回廣東洋面也得和劉香大打出手一番才行,怕是走不到臨高,在珠江口就要損折一半的人船,澳洲人雖然人少船少,卻是船堅炮利的主,這么個硬核桃就算能砸開也得損兵折將,最后白白的便宜了鄭芝龍和劉香。
“林掌柜對這海上的事情知道得很清楚么!”諸彩老緩緩道,“說罷,你們的首領提得是什么條件。”
“貸款的事情――”
“且慢!”諸彩老制止了他的發言,冷笑道,“你先別把話滑過去――給個準信:這筆欠賬,你們是還是不還?”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只是敝首領覺得,自己并未欠諸大掌柜的銀子……”
“什么?!”
“放屁!”
“拉出去一刀砍了!這種口出狂言的王八蛋留他不得!”大帳里頓時人群洶洶。
“諸位,且聽我言。”林佰光知道自己身處極大的危險之中,這事情其實空口許諾也無關系――反正是不會兌現的。但是他存心要博出位,給諸彩老的手下留下個深刻的印象,否則說什么就答應什么的人,海匪們也根本不會看重。
“我等滅得乃是茍家莊,所得的財物也都是茍家的財產,如何說得是諸大掌柜的財物?就算有欠債,這錢也是該向茍二去追討――他可還活著。”
下面的首領們幾乎要發狂了,一個個都要沖上來很不得要將他撕個稀巴爛。林佰光雖然早有把生死置之度外的覺悟,還是一陣的膽寒。不知道自己這套“故作驚人語”的說辭能不能奏效。
諸彩老揮手止住了手下人的聒噪。冷冷得望著林佰光,半響,他點了點頭:
“你們和茍家有什么深仇大恨?”
“并無任何仇怨,只不過所謂斬草除根――”
“好!”諸彩老點點頭,“茍二父子一經拿獲,我自會派人送來與爾等交涉,看看到底該還我多少銀錢!”
其實茍二是死是活,穿越集團并不感興趣,林佰光拿他做文章不過是種迷惑諸彩老的伎倆而已。
“至于貸款的事情,首領已經允準。”只不過是不用現銀,全部用臨高流通券支付。額度是一百萬元。貸期為一年,前三個月不收利息,以后每月一厘。”林佰光說著解釋了下他們在臨高發行的流通券的概念。
“拿紙片給兄弟們發餉?”有人怒氣沖沖道。
“流通券是用來買東西的。”林佰光毫不示弱,“哪里說是給你們發餉了。”
實際上,執委會的政策是發放出口信用貸款――雖然他們不打算真得給諸彩老這筆貸款,一百萬的流通券可不是個小數字,而且他們也根本不可能把寶貴的資源和生產能力放在為為諸彩老生產武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