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命不舍財啊。”
“總是婢子命苦,求老爺發發慈悲婢子走吧。”小樹止住哭泣悄聲道,“婢子來之前,聽他們議論,說老爺多半是別有企圖才到南日島來的。要大掌柜的把你一刀兩斷了賬。”
“……”
小樹不停勸說:“大掌柜這個人,疑心病很重,他不會相信你的。”她小聲說,“你是打聽消息的吧?諸大掌柜的人、船、炮、糧的數目婢子都暗中都查得了。”似乎是怕他不信,她小聲說,“二千料大船,七艘――”
“我不是探子,不要知道這些。”林佰光柔聲道。他這會已經完全判明,小樹說得是謊話――這是個用來試探自己的女人。
“你若是想要離開此地回家:我明日見過諸大掌柜,自然求個情,把你要去了。就算出幾個贖金,我們澳洲人也出得去。到時候自然送你回家。至于酬勞,不要分文。只是――”他的言辭很是嚴肅,“你居然私查諸大掌柜的兵馬錢糧錢,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我看你不要干這樣的蠢事了。你說的話我就不告訴施十四他們了,你老老實實的認命,不然小命難保!”
林佰光吐出了冷酷無情的話。可是他心里真想說,這拙劣表演該收場了。雖然演員表演的不錯,但是劇本太糟糕了。
“老爺饒命!”小樹抽泣著,要下床去跪著。
“不必擔心,這些話我就當沒聽見。不過你也得老老實實的。”
林佰光把煙頭掐滅,翻身把女人壓在身下,做出跪趴的姿勢。他得意的在小樹的屁股上狠拍了兩下,再一次的強迫她配合起來。
那一晚,林佰光連著發泄了好幾次,知道身下的女人其實是個探子,他連最后的一點憐香惜玉之情也沒有了。直到最后筋疲力盡,才沉沉睡去。
林佰光在大戰三百回合沉沉睡去的時候,中軍大帳里卻是燈火通明。諸彩老和他手下的眾頭目正在商議形勢,也評估下澳洲人作為盟友的可靠性。
大家覺得林佰光這人說得話應該是靠譜的。現在多這么一個盟友大有好處,更不用說對方已經答應供應火器糧食這些至關重要的物資,這對處境窘怕的大幫來說是急需的。
下一步,就是是否要發動對閩安的進攻了。頭目們眾說紛紜,但是都覺得再不能這樣在南日島上僵持下去了。得干票大得補充下匱乏的糧餉。
老營總管汪友眉頭緊蹙,道:“大掌柜!弟兄們的糧餉實在匱乏的厲害,連吃飯都有問題了。”
諸彩老的面色很不好看,糧食已經成了他一個心病。原本當海盜的從不愁糧食的事情,岸上通海的大戶豪商多如牛毛,只要肯出價錢,都會舍生忘死的把糧食運來接濟。然而如今卻一點也指望不上他們了――福建漳泉一帶,都是鄭芝龍的地盤,現在他腦袋上又有官帽子,通海的大戶們誰也不敢得罪他,諸彩老籌集糧食的手段只剩下的搶劫一途。搶劫糧草看似不花錢,如今的的成本遠高于買糧。岸上遍地都是寨子和鄉勇,官軍雖然多數是充當打醬油的,但是鄭芝龍對自己的地盤卻看得極緊,幾乎聞警必出。弄得每次出去籌糧都得出動大批船只和人馬。簡直有些得不償失。
“還有多少余糧?”
“省著給大約可以維持十天。”汪青稟告道,“餉尚可拖一拖,這糧食的事情,可是一天也拖不起了。”
頭目們發出一陣騷動。
“大掌柜,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我們還是回廣東去吧。”
廣東是諸彩老的起家地盤,返回去獲得糧食接應都要容易的多。
“回去?說得容易!劉老香這小崽子會讓我們過去?他最好我們爛在福建這里。”
“大不了和他打一仗,誰勝誰負還不見得。”
“對!他也未必就是我們的對手!”
……
諸彩老哼了一聲:
“回去?回去做什么,喝西北風去?”他的巴掌往桌子上一拍,“廣州城的洋貨生意,都是佛朗機人的買賣,我們插不上手的。要想賺錢就得在這里混!”
“再說了,和劉老香打一仗,結果還不是便宜了臨高的髡賊!”諸彩老冷笑一聲,“這群海外蠻子,大約就是在等我和劉香開打,自己好檢便宜。”
“大掌柜,他們可是愿意供給我們糧食火器的……”
“這糧食火器你以為是好拿的?要我們自己派船去運,我整隊回廣東,劉香豈能容我安然返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