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見教的是!”
“還有,明天起,你還是到縣學里去附學,聽聽生員們是怎么說的,順便煽煽風。全縣的生員若是也能起個稟帖,這事情就更有把握了。”
“好,你回縣城之后,去見下劉先生。”黃守統吩咐他,“去問問他的想法――對劉先生不妨開門見山。他自家大約沒什么田地,但是寄在他名下的田畝大約不在少數。這事他沒法置身事外。”
“兒子明白了。”
“還有張有福,也要去拜會幾次。”
“這人死心塌地的給髡賊們辦事,去拜會他……”
“哼,張有福是個老滑頭,未必會真得賣身投靠。反正這事也不指望他出力――他和髡賊走得近,你多去看看他,探下他的口風。”
縣里的糧戶們,但凡上些規模的,這幾天都在慌亂中度過,夜里一落黑,掌事的家里人就聚集在燈下竊竊私語,商議著這次丈田的對策。原本刨出來的財物,這會又被埋藏下去,有的則派人急急忙忙的在買去瓊山的船票,把箱籠行李往瓊山縣和鄰縣的親戚家寄送。
高廣船行的客票忽然賣得俏了起來,這種反常現象立刻由港務辦公室和船行兩條線同時匯報到了政保總署,冉耀不敢怠慢,趕緊派人下去調查。
“財產外流?”鄔徳望了一眼急急忙忙來向他匯報的周伯韜。
“沒錯,糧由一出之后,縣里的糧戶們都紛擾不安。往外縣轉移財物的現象很嚴重啊。”
“嗯,就讓他們轉移好了。”鄔徳說,“反正土地他們是帶不走的,銀子銅錢,我們本來也不稀罕。”
“你是說――”
“他們自動離開臨高,對我們來說不是壞事嘛。”鄔徳看了眼報告。
大戶們帶不走土地,也帶不走長工和佃戶。留下的土地和人口自然就成了他們的財產了。可惜多數人還是要堅守陣地的――也好,干脆就讓陳明剛一伙徹底的鬧一鬧,給他們施加點壓力。
“靠,原來你們有這一手,是搞變相土改吧。”
“非也,不是搞土改。”鄔徳搖搖頭,“這不過是個副作用而已。”他接著問:“監視報告出來了嗎?”
“出了。”周伯韜拿出幾頁紙。
“有重點的干貨沒有?”
“有件事情你肯定感興趣,”周伯韜說,“黃稟坤,就是去年和我們大打出手的鄉勇頭目黃守統的兒子,回縣學讀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