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庫吏挨了這頓板子,又寫了一大篇的供狀,早就體力不支,一個個趴在地上呻吟,年輕體壯的還行,幾個歲數較大、平常又懶于運動的干脆就暈了過去。
“好,先給他們按上手印。”尤國團指示皂隸們道,“這幾個先帶下去上藥,讓他們將養將養。養好了過幾天還要再問他們!”
下面頓時一片哀號:“老爺開恩啊,小的什么都說啊……”
“帶下去,”尤國團不耐煩的一揮手。看起來事情并不棘手么,一頓板子就全開口了。他特意帶來的現代器具看來是派不上用處了。
供述狀立刻被送到了張有福的宅子里,在那里被語文小組的人謄清后復寫分發到各個相關負責人手中。這份單子也到了熊卜佑即將向吳明晉引見的人手里。
“這下吳明晉可落在我們手里了。”周伯韜看了送來的材料,拍了下桌子。
“什么事?”鄔德也在研究這材料。
“根據鹽庫的庫吏供述,吳明晉的貼身家人曾經屢次向鹽庫借支鹽引。”
“哦?”鄔德和桌子邊的人都來了興趣。
“你們看,”周伯韜指著文件,“第四頁,鹽庫的庫吏說。吳家有幾個傭人,每年都會向鹽庫借支鹽引若干。到秋末的時候再還清。”
“這個不奇怪啊。別忘記我們控制馬裊鹽場之后出產的私鹽也是很大一部分是在通過他的手經銷。”
“不一樣的性質。那是純粹的私鹽。這可是化公為私,”董薇薇看了之后說,其實這也是一種作弊的手段,把縣庫里的鹽引借支出來,直接賣給私鹽販子。到秋季曬鹽產量大增的時候再通過鹽場的食鹽浮收,把窟窿補平。
食鹽容易潮解,損耗量很大,所以征鹽同樣有浮收。也是鹽丁的一大負擔。
把官府微價征收進來的鹽高價販出去,再用浮收來填平缺額。簡直就是無本的買賣!
“他為什么不從鹽場直接搞私鹽?”
“當時馬裊鹽場是被茍家控制了,如果直接插手就勢必要和茍家勾結――茍家的名氣太臭了,這大約是他不愿意做得事情。”
“難怪王兆敏去年出來談判的時候,對我們提出的合伙販私鹽的事情會一拍即合,原來他們早就在干了!”
“不然為什么古往今來這么多人都要擠破腦袋當官?”鄔德笑道,“顏如玉,黃金屋,不是說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