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不要,先得殺殺這伙人的銳氣。”周洞天搖頭道。“斗爭會”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凡是事關“斗爭”的事情,杜雯一律會參加,這次也不例外。她雖然并不在在領導小組里,但是作為不請自來的“顧問”為斗爭會搞了很多準備工作和花樣。
通過聯絡員廣泛發動群眾――這倒是一點不難。一般的百姓對胥吏們的為非作歹本來就極其痛恨,原本只有低聲下氣,任其凌辱敲詐的份,現在忽然能光明正大的報復了,頓時群情洶洶。沒多久就從全縣各村組織起了二百多人。杜雯按照指示,重點找“仇恨值”高的人參加,有血債最好。
當然“群眾”中也少不了土著宣傳表演藝術家茍布里。他以被“飛灑”逼迫得家破人亡的人士的面目參加這次斗爭會,當然了,因為縣城里不少人都認得他,茍布里這次不能公開痛陳慘史,只好混在人群里搞鼓動了。
他不是一個人在戰斗,人群里還混入了大約三十名未來要到宣傳部門工作的實習生。開會的時候專門用來造勢。根據事先的約定按照杜雯給出的暗號作出鼓掌、叫好、怒吼或者呼喊指定的臺詞。這批人是宣傳鼓動短訓班的第一批學員,宣傳部門把此次斗爭會作為難得的實習機會。
第二天的斗爭會開得很是成功,在杜雯和混在人群中的土著宣傳員的鼓動下,群眾很快被激動起來,新仇舊恨一起迸發出來,在茍布里的帶動下,一群人涌上臺來一陣拳打腳踢,當場就把胥吏們打死了七八個,余下的人個個帶傷,失魂落魄。對胥吏們來說,形場上的場面是司空見慣,就算是剮刑也不會讓他們動一下聲色。
但是這群眾性的狂暴實在太恐怖了,上百個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咬牙切齒的沖上來拳打腳踢、用嘴撕咬,活活得把人的肢體和血肉從身子上扯下來……
在一片恐怖的氣氛中開始了分組學習。要參與者進行“自我解剖”和“揭發”活動。不但要講自己的問題,也要談別人的問題。參加的人除了學習班成員之外,有幸暫時在縣衙內留用的胥吏們也每天輪流參加“學習”活動
杜雯在學習會上暗示,誰揭發坦白的越多,越深入,誰就有可能活命,不然就是被拖到斗爭會上被斗爭的下場。于是接下來的幾天里,學習班里充斥著陰謀和叛賣的氣氛。一時間班里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很快周洞天面前就堆滿了揭發材料和“供狀”,不要說曾經有過的事情,就是沒有的事情也被編造了許多出來。
一星期之后,原本在學習班里閑極無聊交頭接耳的胥吏們已經彼此之間不交一言了。許多人都努力表現出“要重新做人”的強烈愿望。對穿越者的訊問也變得配合多了,不但有問有答,還主動提供了不少有用的材料。
但是還是沒有人知道魚鱗冊和征糧賬簿的下落――“這東西是陳明剛親自收得”,所有糧差都是異口同聲的回答。
從陳明剛嘴里還是得不到任何東西,他自從被抓進學習班,就沒有再和手下人交談過。完全是一副徐庶進曹營的模樣。周洞天讓手下人先審了一次,沒有結果。對到斗爭會上被“斗爭”的威脅也已視若無睹――陳明剛很清楚穿越集團想要什么,在沒拿到之前是絕對不會弄死自己的。他要靠著這個本錢保住自己和家眷的小命,還得為以后積攢點本錢。”
這天晚上,周洞天終于親自審問了他。陳明剛的態度依然死硬,對周洞天的盤問同樣是不予理睬。半晌才吐出幾句話來:
“魚鱗冊,小的是有的,征糧的底賬,小的也有。”陳明剛斜著眼看著他,“只是這是小的吃飯的飯碗,若是給了別人,小的不就是沒了活路?還請老爺開恩!”
“怎么,你沒了活路,也不想想你的老婆、兒子的活路?”周洞天說,注意到他的眼皮顫抖了一下,“還有秋紅呢?”
“你們要把他們怎樣?”他滿意的看到周洞天的神情緊張起來。
“這得看你是不是合作。”周洞天吐出一口煙圈,“我們要得東西很簡單。你有,拿出來。”
“拿出來之后呢?”
有戲了,周洞天知道這是準備和自己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