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聞永給他端來了熱茶,退出去的時候很小心的把門關好。他已經能從馬首長的臉色中知道他的想法。馬千矚打開自己身邊的無數個抽屜中的一個,從里面取出個飯盒來,里面裝得是食堂烤制的俄羅斯風味黑面包,這東西原本是準備給陸軍吃得,因為耐饑又不容易壞,但是食堂發現烤制起來特別花時間,而且小麥產量過低,穿越眾自己吃都不夠。于是只少量制作供應元老們享用。但是銷路很一般,大多數元老對這酸不拉唧硬邦邦的東西不感興趣。
他又從抽屜里拿出一副棋盤,擺上棋子殘局研究起來,這是他要考慮某些重大問題的時候慣用的手法。
馬千矚啃著黑面包,手指在棋盤上游動,腦子卻轉得飛快。
雖然對自己的很多計劃遭到否決,但是這次執委會會議給土著干部確定了地位和報酬卻讓他很高興――大量的社會改革要依靠土著干部去實施,他一直堅信,建立新社會的關鍵是要依靠“干部”,而且是大量的干部。
象大明的縣衙門這樣:官員幾個人,靠一群賤民身份的“小吏”去治理,能把政務搞好才怪。馬千矚一貫是官僚體制非常的崇拜,他堅決認為,現代社會之所以能做到古代社會、傳統社會所不能達到的強大的社會控制力、執行力,關鍵就是建立了龐大的官僚集團。
穿越集團想建立一個現代社會,不大量的培養自己的干部是不行的。
由于鄔德已經去職,民政委員會這塊已經直接落在他的手里。而土著干部的任用權正是在民政委員會干部處的管轄之下。這給他對整個臨高進行民政體制改革更大的主動權。
馬千矚雖然失去了計委這個讓他一度掌握穿越集團大權的位置,但是作為國務卿了,他名正言順的成了穿越集團的“總理”,從一定程度上來說行動更為自由。通過國務會議,可以有效的施加自己的意志和理念到各部委,而不是靠著過去對資源的分配權來間接影響達成目的。
鄔德移交給他的是一塊初見成效的攤子,不過,許多事情還剛剛開頭,還要著手繼續推行下去。他尋思著,誰來當民政人民委員這個職務呢?
公開招聘?馬千矚不由得嗤之以鼻。干部不經過長期的培養和考察直接招聘豈不是件荒謬的事情。他正邊吃面包邊在心里排人事檔案,辦公室的門被人猛得撞開了。
獨孤求婚就這么直闖進來,望都不望屋里的馬千矚,自顧自地往太師椅上一坐。
“這活沒法干了,全沖著我來了,”他氣鼓鼓地罵著,不是對著任何人,“我容易嗎我,我這是為了誰啊,還不是為了大家的利益著想嘛……”
馬千矚頭都沒抬,自顧自的仔細把面包撕開,一小口一小口的往嘴里送。
“現在拿我當犯人用,還判決我‘罪名成立’!這是這么回事?!要我去當農技員!我才不干耙地撈大便的農民呢!”
馬千矚不發一言,喝了一口熱茶,把身上灑落下來硬面包皮抖到了地上。拿起了桌子上剛剛出版的《臨高時報.內部版》。
獨孤求婚有點坐不住了,語氣軟了下來:“馬大您倒是給我做個主啊,我這么做還不全是聽您的……”
“我只叫你當好百仞城的哨兵,管好外面的治安,”馬千矚冷冷的打斷了他的話,“沒叫你帶著警察隊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