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承絢在瓊山被盤問一陣之后,就和賴大二人一起被瓊山知縣送到了廣州的大營。
他是象犯人一樣披枷帶鎖的被送到虎門大營的,下了船放給他開了枷鎖,讓他一處營帳內等候。
茍承絢心里七上八下,看樣子官府對他很不客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有“交通匪類”罪名的事情已經被官府知曉?這件事情是無論如何也要辯白的。
還沒容他歇一口氣,就有親兵來傳:
“總兵大人有命:傳茍承絢進來!”
“是,請副爺在前引路。”茍承絢不僅心里一陣緊張――這可是他第一次見這么大的官。
他不禁渾身一顫,匆匆地整了一下衣冠,隨著親兵向中軍走去。站立轅門口的一群親兵橫著刀把他擋住。一個親兵小頭目將他通身打量一眼,問道:
“你就是茍承絢?”
“是,小人就是茍承絢。”他低聲回答,聲音有點顫。
“可有帶刀劍在身?”
“小人是一介書生……”
“屁話少說,有帶沒有?”看門的親兵頭目一臉的不耐煩。
“沒有,真得沒有。”茍承絢連忙辯白。
親兵頭目仍然不放心,在他的身上搜了搜,才放他走進轅門。中軍把他帶到何如賓的案前跪下。他的心跳得像擂鼓似的,不敢抬頭,說道:
“小民茍承絢參見鎮臺大人!”
“就是你揭榜應募,說了解髡賊內情的?”
“正是小人。”
“你說你知道髡賊內情,就要著實為朝廷效力,朝廷自然會重用你。”何如賓打量了他一番,覺得此人面目奸猾,并非良善之輩。他并不叫茍承絢起來,只是緩緩的喝著茶,半響才問:
“你自稱髡賊的底細你全知道,你自己是什么人?”
“回大人,小人姓茍……”茍承絢先說了自己的身世,當然沒敢說茍家在臨高的光輝歷史――海盜的窩家,地方惡霸。連自己曾經是秀才的事情都不敢說,生怕問起革除功名的事情――要知道他現在還是官府指名緝拿的要犯。只說茍家是普通的土豪,髡賊登陸伊始,手中無糧無丁,便動了茍家莊的主意,集合人馬將莊子打破,殺了他大伯全家,搶走糧食財物,裹挾了全部村民,只有他和父親兩個只身逃出。
說到慘痛處,茍承絢暗暗落淚。但是在這中軍轅門之內,他不敢哭泣。只是將前因后果講授了一遍。
何如賓見他說得咬牙切齒,雙目發赤。知道其所言不虛,不大可能是髡賊派來臥底的奸細方才問道:
“你父子二人,均是臨高縣指名緝拿‘交通匪類’的要犯,你有何話說?從實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