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人生地不熟的,就這么到鄉下來可真有點犯憷,”王五望著外面黑漆漆的夜晚,擔心的說道。說著話的時候,他不自覺的又摸了下自己的手槍套――里面裝著臨高版的左輪手槍。
劉大柱正在給自己打草鞋,滿不在乎的笑了:“有了幾個錢的人就是怕死。我們手里有槍,連隊員帶兵有三十多個人,哪一股不開竅的土匪吃了熊心豹子膽來送死?”
王五有點不好意思。“話說是這么說。”他喃喃道。想反駁一下,但是覺得對方說得有道理,這里距儋州城下的駐軍才不過十里路,而且匪伙一般也就幾十號人,上百人的就算是大股了。手里有槍有手榴彈又有一座堅固的房子作為掩體,真要有土匪不知死活的來摸營劫寨和找死差不多。
“你就是屬于杜首長說得斗爭意志不堅定的小有產者!”劉大柱熟練的販賣著他生吞活剝來得杜雯的教誨,“對敵斗爭要面對各種各樣的危險,如果前怕虎后怕狼的怎么能夠開展工作呢?”
“是啊,你說得是。”王五沒有劉大柱會說,只好訕訕的附和他。
王五和劉大柱都是道祿村人。十三村地區平定之后,這一地區作為“政權下鄉”的試點區,許多人都被吸收進了在當地試點的各種團體和培訓班。其中一個就是村干培訓班,專門培養基層農村干部和下鄉工作隊員。
杜雯在選擇未來的村干的時候偏好貧農,認為他們近似無產階級,有斗爭覺悟。劉大柱這個道祿村最窮的貧農就參加培訓班。他的動機很簡單――村干培訓班有免費的三頓飯吃。這是自家無論如何也達不到的。
劉大柱雖然窮卻很機靈,也沒什么家業好經營的,很快就在這能夠讓他吃飽飯的事業上傾注了大量的熱情和時間。他成了一個好學生,拿到了丙種文憑,幾乎時時刻刻都泡在村干班里,如饑似渴的閱讀大量教育部編印的各種教育小冊子,很快就成了一個“覺悟很高”的學員,很受杜雯的賞識。
至于王五這個富農,但是有家有業不打算當什么“村干”。不過澳洲人的剿匪教會了他“槍桿子里保財產”的概念,十三村基干民兵連組建的時候他就報名參加了基干民兵。王五對保衛“新生活”非常熱情。他自家勞動力多,就花了很多時間在民兵的組織和訓練上,成了個民兵小隊長。
“夏季覺醒”需要大量的工作隊干部,不僅把所有愿意充當工作隊工作的元老抽調一空,還從芳草地和各公社抽調了許多土著干部和學員來充實隊伍。王五和劉大柱就是這樣的背景下調進了儋州工作隊。
劉易曉初步在儋州站穩腳跟,建立起聯絡員制度之后,就將手下的工作隊員們分成若干小隊,每個工作隊由七八名土著干部和學員組成,再配以一個步兵排作為警衛力量。按照先近后遠的原則逐步一個村一個村的向全境擴展,最終達到在儋州全境村落建立起村政權的目的。
兩人負責的工作隊,來到的離儋州州城十多里外的一個村寨照浦村。
這是一個不大的村寨,有三十多戶人家。此地距離州城不遠,但是地形頗為崎嶇,徒步要走上半天時間,一路上都是荒山野嶺,周邊環境非常的荒蕪。
村里的人家就在山下耕種土地維生,也開辟了一些梯田,因為缺少水源,種田完全靠天吃飯。百姓們的日子過得很艱難――當然,這在本時空的農村是一種常態,并無什么奇怪的地方。
因為窮,本地連堪稱富農級別的人也沒有。真正是個窮得叮當響的村寨。它會被列入第一批政權下鄉的目標,除了近之外首先就是窮。
窮則思變,這樣的村落對年輕人來說沒有吸引力,窮困又使得少量的物質刺激就能使人滿意,工作隊就容易在當地人口中培養出第一批可用的人員。從儋州糧庫里取出的大量糧食和布匹中的一部分就地轉撥給劉易曉,用來作為現階段開展活動的經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