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尖屋頂,沒有天花板,露出桁架的支撐結構。地板是石板的,墻壁涂得雪白。整個房間里只有一道門,現在關著。房間里空蕩蕩的,除了他坐得一把厚重的椅子之外,什么也沒有。
站在他面前的幾個人,雖然打扮成普通百姓的模樣:一個是小商人的打扮,另外幾個是青衣小帽的仆役裝束,但是表情氣度顯然都不是見了官就發抖的大明百姓。
為首的人輕輕點一下頭:
“您是高大人,廣東巡按御史。”
“既然知道,你們還敢冒犯朝廷命官!”高舜欽冷笑著。
為首的人輕輕笑了笑,拉下了頭上的帽子――象變魔術一般,他的腦袋好像立刻脫了一層皮一般,露出短短的發茬。
“你們是髡賊!”他又驚又怒。
“本官乃大宋澳洲行在權知內客省使。”這年輕人流利的吐出這么一句話,為了說清這句話,他私下練習了無數次。以充分表現出大宋威儀來。
高舜欽一愣,他對宋代歷史并無研究,被江山兜頭一罩有點反應不過來。然而他馬上冷笑起來:“海外蠻夷爾!”他接著想到,既然髡賊把他綁來了,此處必然是他們的老巢臨高了!他自從被綁之后,一直半清醒半昏迷,記憶非常清楚,有點記不清自己有沒有出過海了。殘留不多的印象里似乎是上過船得。還聽到過海鷗的叫聲。
他不由得心里一沉:以自己過往的攘夷言論,不用說這伙自稱大宋后裔的海外蠻夷是恨自己入骨了。想必特意大費周章的把自己抓來是要百般折磨再凌遲處死。以恐嚇廣東的朝廷官員。
想到這里,高舜欽不由得萬念俱灰。髡賊能在廣州城中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他從宅邸中綁走帶到臨高,其手段和本事遠遠超過了一般人的想象。恐怕迄今為止,廣州城里的官兒還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臨高。更不用說來營救自己了。
“這里定然是臨高了!”他緊張的問道,“爾等想怎么樣?”
“款待大人幾日。請大人稍安毋躁。”江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