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計劃是,從三月開始首先進行征地和三通一平工作。建筑工人除核心的臨高建筑工程隊外全部就地招募勞工。工程結束之后這些人可以就地轉為工廠的工人。企業所需要的機械設備也有企劃院安排計劃外生產。第一批建材從廣東本地采購,特殊建材從臨高起運,具體調撥由企劃院負責。企劃院還將召開協調會議,從磚瓦廠、木材加工廠和木器廠抽調元老技術人員前往廣州進行設備安裝和技術指導,同時還會抽調部分土著工人作為新企業的骨干生產力量。
程棟也把給大世界項目的撥款和外匯額度撥付下來,當然這些撥款是遠遠不夠的。只能算是一筆啟動資金。
廣州大世界的項目通過李息覺的渠道匯報到了李逢節那里。李息覺將郭逸的計劃源源本本的稟告了一遍。李逢節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看書,聽了他的匯報一言不發,連眉毛都不曾動一下。李息覺知道這些大佬都講究“胸有城府之嚴”,修煉的一身的矯情制物的功夫。所以只恭恭敬敬的站著,并不開口。
翻了三四頁書之后,巡撫終于開了口:
“此事你怎么看?”
“當然是最好不許他……”李息覺雖然在會談當天被郭逸強迫的接受這一項目,但是覺得這事上不能含糊。他隱隱約約的感覺得到:廣州大界這件事后面隱藏著澳洲人極深的陰謀,恐怕不是簡簡單單的造一個“紫明樓”之類的大店鋪這么簡單。鬧不好就是想在廣州城外建個廣州澳。他趕緊又補充了一句:
“此乃澳洲人‘借地曝水漬貨物’,前車之鑒啊,請東翁明鑒。”
李逢節捻須不語,李息覺知道他想得是什么,廣東官場,上上下下都給髡賊打怕了。去年髡賊寇略廣州周邊,占據虎門,炮擊廣州,把各縣鬧得雞飛狗跳,死了許多士紳,掠走大量的財物,此事已經驚動了朝廷,幸虧天高皇帝遠,皇上又天天為流寇和東虜的事情操心,顧不上來過問這里的事。連何如賓在瓊州的慘敗到現在朝廷也沒個具體的說法,據李逢節在京中的師爺和同年、好友等人寫信來說,此事大有就此混過去的可能性――官軍雖然損兵折將,有“喪師”但畢竟沒有“失地”,在朝廷看起來總比其他鬧流寇的各省要強得多。不過責任總要追究:何鎮恐怕要淪為“廢將”。
有瓊州的一堆爛事在前面,廣州周邊被澳洲人攻擊也被描繪為“海寇乘勝入襲寇略”。反正這種事過去也有――當年幾百倭寇縱橫南直隸,一直打到南京城下。朝廷也沒覺得天要塌了。
何如賓的前程李逢節并不關心。如何保持廣東,特別是廣州周邊的穩定才是他最關注的事情。上次是偷偷得“割地賠款”才算了結的,這次要是為了這種事情得罪了髡賊,保不齊他們又要鬧什么新花樣。他可就沒法應付朝廷了。
但是這話他是不會向李息覺說得。半晌,他才做出一副無動于衷的表情:
“這點小事還要找我做什么?讓他們去找余太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