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不是講面子的時候。”何伯見他面色沮喪,在旁安慰道,“速速從這是非之地脫身才是。”
閔展煉點頭,現在他們的局面很是不妙――一面是南無量教的圍追堵截,另一面,那道士說不定也在尋仇中,就算道士不聞不問,莊家是本地的豪紳,恐怕也不會就這么善罷甘休。
不管給他們哪一方找到自己,都沒有好事――閔展煉已經不想再卷入這道士和教門之間的瓜葛了。為了幾百兩銀子給自己惹來無窮的后患,實在是件不劃算的事情。
只要到了臨清,搭上了南回的漕船,漕船第一是官家的船,第二是漕船兵丁大多又信奉羅教,南無量再有本事,也不敢輕易在這兩大勢力頭上動土。
只是他們現在沒有了馬匹,在泥濘的道路和毒日頭下面,一個時辰連七八里路都走不完,這樣的走法,就算一路沒有堵截,走到臨清也筋疲力盡了。任何人要他們好看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要設法搞馬,”閔展煉說道,“沒有馬,到下一個鎮上就雇轎子――我們改換裝扮而行。”
到了下一個鎮上,卻遇到了更好的東西,耳目們在鎮上發現了十二匹馬和四頭騾子。
馬匹和騾子都在一家茶棚外歇息。耳目走了一圈,很快把消息打聽到了。
馬匹和騾子是一伙不知來歷的人物的,正要到沂州去。全都是男人,年齡大多二十以下。個個精壯矯健,一看都是練武的好手。為首的是個三十上下的壯漢,看上去也是個好手。顯然不是什么一般的商販行客。行囊上也帶著刀劍。
“是哪路人馬?”閔展煉問道,在道上這么帶相的奔走,不是官家的人就是江湖人馬――再者,如今魯南是大災之后,一般人除非有迫不得已的急事,否則不會輕易趕路。能不能動手要掂量掂量才行。真惹上了不該惹的人那就是自取滅亡了。
江湖豪客們固然自命俠義,講得得是“快意恩仇”“行俠仗義”,但是一般江湖中人都是奉行“不斗勢力”的觀念。官家就是最大的“勢力”,惹上了后患無窮。
“看不出來頭。”耳目很明白的說道,“他們不是官家做派,應該不是廠衛的人馬,也不是衙門的緝捕。”
“鏢局的人?”
“也不像,鏢局沒有打鏢旗,若是走暗鏢又太顯眼。”耳目小聲說,“這伙人很奇怪,除了有專人接洽交涉之外,其他人都一言不發。不論站著坐著都極有功架,倒是很有官派。”
“有武功沒有?”
“似乎練過拳腳,但絕不是練家子。”耳目十分肯定的說。
耳目中的女人忽然來了,她添了一句:“這伙人是南方人!”她說道,“才時我聽到其中有人說話,似乎是兩廣那邊的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