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緊,孫巡撫絕不會自殺的。”鹿文淵說道。
至于為什么不會,鹿首長沒說,黃安德也就沒問。除了不該問的事情不問的原則之外,他已經比較習慣首長們的“神棍”了――很多事首長們的預測都是準確無比的,越是國家大事越準。
屋子外面,已經開始起更。一片死寂,黃安德聽到院子里有響動,一個翻身從炕上下來,握住了左輪槍,張開機頭。
接著,他聽到院子里連著響起了三塊石頭落地的聲音,他趕緊又把機頭關上――這是他的人到來。
黃安德自從第一次到登州來之后,已經在水城內通過“敘舊”、“拜把子”、“找親戚”發展了二十幾個“關系”。
這些關系,有的只是用來打聽消息,并不怎么可靠,有的卻是他過去的發小、當年一起干過盜竊倒賣官倉砍頭買賣的同伙。
黃安德按照首長們給他上課的時候學來的知識,挑選來其中可靠大膽的十二個人,通過雪中送炭式的小恩小惠和不斷潛移默化的思想工作,在他身邊漸漸的結成了一個小小的團伙,孫遠也是其中之一。
這個小團伙當然沒什么政治理念,但是共同的特點和登州的遼人有隙;對大明沒好感;家庭經濟條件困難,有迫切改變現狀的需求。最后是非常講義氣。
登州被圍之后,黃安德已經在私下里的聚會中悄悄的試探來他們的態度,看他們到時候是否愿意出力,這十二個人表示,有他“黃大哥”/“黃兄弟”要做得事情,只要不是為“遼人”或者“韃子”干,給誰干都行,赴湯蹈火絕沒有二話。
今天晚上,他關照孫遠家里一個小兄弟,到各家去,通知他們晚上來聚會。
他趕緊打開門出去,院子里已經站著七八個人。接著晦暗的夜色,都是他親自招攬的人。
他們沒從大路上敲門進來,而是從背巷里跳墻進來的――今天晚上還在街上溜達,被逮住來當場“正法”都是沒逃的。
“到屋子里談!”他小聲的招呼著。
幾個人悄悄的進了屋子,黃安德看人都進了屋子,又回過身去關照孫遠的兄弟,要他在院子里悄悄的把風。
進屋一看,一共來了七個人。除了孫遠在巡撫衙門當班之外,還有四個人沒有來。
“呂老黏下軟蛋了,說自己拉稀,來不了。”說話的是朱四――當年和他一起偷盜官倉的同伙朱三的兄弟。朱三攬了罪名被斬首之后,朱四在袍澤們的幫忙下也進了軍隊。對軍隊對大明都懷恨在心。
黃安德聯系上孫遠之后,特意到朱家拜見,還專門到朱三的墳上哭來一番,又給了朱家不少銀子,又和朱四拜了把子,表示要照顧他。一番做作之后將朱四給拉攏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