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孫軍門說了算。”曹清說道,“他是朝廷的巡撫嘛。”
“可是他怎么能算寶貝呢?”有人提出來疑義,“登州一破,他就是待罪之身了――這個失陷防地的罪名搞不好就要掉腦袋。再說了,城一破,孫軍門肯定會自盡。”
“要是這城失陷不了,他又沒死呢。”
“那當然他還是巡撫,在這里說一不二了。”曹清說道,“可這城,擺明了是守不住的。”
“所以說才有一場大富貴在等著咱們――可這場大富貴得提著腦袋去掙,你們愿意干不?”
“沒說得!黃大哥您說吧!”朱四立刻響應,他年輕好勝,早就不甘于這樣混噩噩的當兵混日子,很想大干一場。
“好,我把話先挑明了。這回干得事,第一不是禍害老百姓,第二不是造反,第三不是去當韃子。我們要救孫軍門,只要能救得了他,我們都有一場富貴。”黃安德說道,“只是我也得話說在前頭:這會想不干得,我絕不攔阻,只要你回去好好待著各安天命――別賣兄弟就成。想干得,就要做好送命的打算!”
“沒說得,我愿意干。”朱四第一個響應。接著其他人也都跟著表示愿意干。
黃安德從腰里取出一疊紙來。又小心的點著油燈,遮得暗暗的。讓他們圍過來看。
“這是山西屋子的銀票。”黃安德說道,“每人拿二十兩去,權作當安家費。”
京城里山西屋子的銀票,在當時的北方是比較通用的大額匯票,但是一般人很少能看到,更別說拿到一張了。登州這里因為軍餉匯聚,又有大量的貨物集散,大家的見識要多些。知道這東西和真金白銀是一碼事。
發動機行動前指為了便于展開活動,通過德隆北京分行兌換來一批信用好,牌子硬,匯兌較為便利的山西屋子的票子。畢竟德隆的票子在北方還沒有什么影響力。
二十兩銀子,要是不打仗,按照他們的正常月餉就得十個月!更何況像他們這樣的大頭兵,想要按時足額拿到軍餉簡直是天方夜譚,
黃安德一出手就是二百多兩銀子,這手面和實力讓人愈發信服。要不然他一個窮當兵的出身,哪里來這些銀子?
曹清拿了錢票,問道:“老孫和小黃是靠不住的了,孫兄弟和另外二個當班的兄弟怎么說?他們要不要拉來一起干?”
“當然要。特別孫大哥,是孫軍門的家丁――有了他,我們的事情就成了一半。”黃安德說道,“得想法讓他們明天白天回來一趟!”
“好!”曹清說,“我來想想辦法。”
曹清是個老兵混子,各方面人頭熟,他說有辦法保不準真有辦法。
黃安德舒展了下腰身:“我多余的話不說了,大家現在先回去把家安一安――破城就在這幾天了,家里人有地方能躲能藏的,先躲藏一下。天亮前都回到這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