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時候,他愈發急切的希望能夠得到援兵――他遣人去所有可以求援的地方調集援兵,同時檄調東江黃龍的部下前來萊州增援。余大成那里,他也要求速派援兵到來,他估計余大成不至于拒絕。雖說最初余大成也是持“撫”的態度,但是眼下的第一要務是守住萊州,堵住叛軍流竄的道路,以免荼毒山東全境――余大成只要明白這點是不會拒絕他的要求的。
余大成這會已經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他在京中的看折書房已經傳來消息,朝廷上對他風向很不利,很可能會將他革職拿問。最近又接到廷寄,要他“切實查清”孫元化等人的下落。
登州陷落之后,余大成就沒了孫元化的消息。一直念經的他忽然接到孫元化的求援文書,知道孫元化不但平安無事,還守在萊州,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孫元化有了著落事情就好辦多了。
孫元化在書信中簡單說了他脫險的經過,不免有些“藝術加工”的成分在內――當然他也沒法說自己是被人救出來得――鹿文淵特別提醒過他,絕對不能承認自己曾經被俘這回事。孫元化自己也明白這是要害關節。好在現在人已經出來了,怎么說都行。
至于同時被俘的登州道宋光蘭、監軍道王徵、撫標參將張燾等人,孫元化按照呂洋等人的建議,稱他們已經在城破之時分頭突圍,不知死活。
因為孫元化已經被救出,宋光蘭、王徵、張燾這些人是否還會象歷史上那樣被孔有德釋放就成了一個未知數。所以暫時不如說不知道為好――如果他們被殺也就簡單了,萬一孔有德依舊將其釋放:那么按照計劃特偵隊將在第一時間將其截獲,視當時的情況再做處置。這幾個人中間王徵是親眼看到孫元化自刎不成被俘的。其他人大約也聽說過孫元化被俘的消息,所以一定要扣在手中防止泄密。這幾個人的身份地位和一般士兵百姓不同,一旦說出孫元化曾經被俘,再要重新洗刷就很困難了。
求援之外,還談到了剿撫的政策。余大成比較詫異的是孫元化改了態度,從全力要“撫”到“痛剿”――要知道孔有德圍登州的時候,孫元化還特意給他送來書信,要他代為向熊明遇進言,設法招撫孔有德部。為此還給了他一箱價值不菲金銀珠寶作為活動之用。
余大成對撫還是剿并無成見――他對孔有德等人沒什么感情,也不至于要置其于死地。對他來說,撫不過是一種成本較低的做法。朝廷現在處境窘迫,四處要用兵,說句“剿”容易,哪里來得兵馬?更不用說地方上還得籌集大量的糧餉了。
不過,剿還是撫,余大成決定都不管了――既然孫元化沒死,那么如何應對叛軍就他是首當其沖,愿意剿還是撫悉聽尊便。當即關照將師爺請來,斟酌著怎么調遣援兵和更要緊的事情――怎么給朝廷寫奏折。
但是余大成的命運已經無法改變了,他的奏折剛剛發出去沒多久,正月十三日,叛軍攻克黃縣。余大成遭革職,隨即遭到逮治。不過,此時孫元化已經在萊州站穩了腳跟。他的奏折也已經正式上奏到了朝廷。
孫元化很有當官的悟性,登州城破之后孔有德、李九成等人企圖拉他入伙為王,樹旗造反的事和隨后受到鹿文淵等人的“啟發”之后,已經意識到“撫”不但無法解決這次叛亂,反而會給自己在朝中樹立無數的敵人――特別是山東籍貫的官員,如果自己繼續堅持撫局,必然會遭到原本中立態度的他們的集中攻擊。
因而他在給徐光啟、周延儒、熊明遇等一干人的信件中,在簡單的報告了自己“突圍脫險”的經過之后,對以后的對策一改以往的態度,提出要“痛剿”。
不但要動用直隸等地的兵馬,還要從遼東調回部分精銳軍隊來參加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