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堤上的人群猶如炸了鍋一般,因為身后的炮彈還在不斷的落下,許多人干脆從沙堤上滑下來,企圖繞道冰面逃上陸地,但是這一段的冰面并未凍得非常結實,還有冰隙,才時的炮擊中冰面上也中了不少炮彈,已經是分崩離析的狀態,哪里禁得起上千人的踐踏。只聽得咔嚓幾聲,冰面頓時粉碎,下到冰面上的人猝不及防,不少人頓時滑入冰隙之中。還沒等掙扎呼救就被漂動的浮冰沒了頂。一時間慘叫聲,呼救聲響徹云霄,浮冰上,冰隙中到處是漂動的軀體。
馬林溪也在一片混亂中下到了冰面,在混亂中被人一推跌入一個冰窟之中,幸好他為人極其謹慎,下冰前特意抓了一根扁擔。雖然跌入冰窟渾身刺冷,身子被凍得發麻,還是拼命的用扁擔抵住浮冰,免去了沒頂之災。他深吸一口氣,拼命使勁,總算將身子爬了出來,趴在冰面上大口喘息。
難民雖然羸弱,但是好歹沒有披甲,跌入冰窟冰隙的,多少還有爬出來的機會,叛兵大多披甲,戰兵全是鐵甲,一摔下去就被鐵甲就拽著直往下沉。少數人見機的快,趕緊將鎧甲拋棄,總算逃出一條生路來。
“停止射擊,準備出擊!”陳思根放下望遠鏡。敵人已經崩潰,繼續射擊不過是更多的殺人而已。眼看著碎裂的冰面間已經漂滿了尸體,再繼續射擊不過是一場無意義的屠殺而已。
陳思根當即命令一個戰列步兵連和一個鄉勇連打開柳條邊的大門開始追擊。朱鳴夏的三個連也從冰面上橫掃過來向著潰兵的側翼發動沖擊――他打算設法將大部分潰兵堵截在沙堤上,來個一鍋端。
沖鋒號激昂的旋律響了起來,十多個號手同時吹號,各個連隊猶如猛虎下山一般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直撲向潰敗的人群,“降者不殺!”的口號響徹云霄。
反沖擊加速了叛兵解體潰敗的過程。成千上萬的人丟了手中的兵器棍棒,使出吃奶的力氣,嚎叫著拼命奔跑。猶如動物垂死前發出的絕望嚎叫。不斷有人在推搡的潰逃中摔倒,隨后就被后面的人活活踩死。甚至有人為了打開一條道路用刀槍劈刺前面的人。
這種求生的瘋狂讓陳思根看得目瞪口呆――他從來沒見過這么殘酷的戰場。在澄邁雖然也曾經將官兵全軍擊潰,但是戰場廣闊,沒有這般近萬人擁擠在這沙堤上逃命的。
“全體跑步!”朱鳴夏揮舞著手中的軍刀,指揮三個連一路狂奔,他急于在潰兵逃出沙堤前封閉沙堤的入口――這條近十公里的沙堤現在雖然兩側有冰面還能勉強通行,但是只要攔截住入口,就能抓到這次叛軍的大部。
殺多少人不是目的,得到多大的好處才是主要的。朱鳴夏很清楚元老院的性格,打仗、殺人,歸根結底都必須有回報。僅僅滿足于“斬首XX級”這樣的戰功是遠遠不夠的。
朱鳴夏帶著速度最快的輕步兵連終于趕到沙堤和大陸的連接處。因為跑得實在太快,加強給步兵的打字機全丟在后面了。
不過他還是遲到了一步,在此之前,有一部分騎兵和留在隊尾的人馬跑了出去,一路向黃縣縣城狂奔而去了。
朱鳴夏顧不得追趕,命令部隊立刻占領營寨――毛承祿也非泛泛之輩,知道這里的要害,在全軍展開攻勢前在這里設立了一座營寨,留下五百戰兵五百輔兵和許多火器把守,以防后路有失。
不過這會在中軍覆滅,全軍崩潰的狀態下,守寨的叛兵早就人心惶惶了,一些人已經跳下寨墻逃走。把守寨子的游記是毛承祿的親信,知道這里關系重大,依然拼命彈壓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