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隊長,你覺得這是什么東西在叫?”他問正在值班室內的金勇柱。作為“白馬大隊”的大隊長兼濟州兵房吏,是帶路黨中的積極分子。馮宗澤對他很是信任,出于某種慣性,許多元老們不大信任知識分子和有產者出身的帶路黨,基本還是相信“越窮越革命”這套理論。
金勇柱倒也不負所望,不管是訓練、巡邏都是沖在第一個。雖然不識字,但是學普通話很積極,基本上能夠進行簡單的交流了。
金勇柱結結巴巴的說他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在叫――但是有點很肯定,這東西不是動物,他原是獵戶出身,流放到濟州之后依然靠維生,幾乎沒什么濟州島上的動物是他沒打過沒吃過的。
不過他毫不遲疑的站起來說道:“我這就再帶人去看看。”
當獵戶的人經常穿山越嶺,風餐露宿,常去人跡罕至之地,有時要冒生命危險,因而頗為兩極分化。一類人迷信無比,到處拜神,忌諱極多;另一類人百無禁忌,什么也不怕。金勇柱就是后一類人。
薛子良也覺得古怪,所以準備派幾個特偵隊員由他帶路再去偵查一番,剛準備下命令,忽然衛兵報告說:金五順來了,有急事找首長報告。
而且他的老婆、女兒、兒子現在都出來工作,全家都是帶路積極分子。金五順年輕聰明,學起普通話來比她老子要快得多,馮宗澤也給了她一個“民政從事官”的頭銜,一時間在整個濟州城的朝鮮百姓中都傳為“奇聞”。
金五順因為長得丑,一直被歧視嘲笑,所以她對賞識提拔自己的元老們抱著一種近乎愛慕的狂熱情緒,雖然面上一點也不表露,但是干起活來的熱情讓見到的人都覺得吃驚。
這天她帶著幾個“女子奉公隊”的隊員去修渠工地送飯――農委會的特派員已經從臨高來到濟州島,開始了當地第一個國有農莊的田地建設工作。
送飯結束之后,她帶著人回城,還沒到城門口,就看到城外的一個土丘旁圍著一堆人,正在議論紛紛。金五順見里面許多都是奉公隊員,便加快腳步走了上去。
走近了一看,卻是城門外的幾座“多爾哈魯邦”-―石人像的五官都在流血。圍在石像邊的奉公隊員和普通百姓都在議論紛紛。有的人覺得奇怪,有的人覺得害怕。她覺得這事挺蹊蹺,朝著四周張望了下,發覺這里雖然距離城門不過半里路,卻因為有許多隆起的土丘和雜樹林,是一個觀察的死角。
往日里她走過這里的時候也見過有人來這里燒香叩拜。但是她對這石像沒什么感性認識――因為半島上并沒有這種石像。她好奇問過當地人,當地人自己也說不清楚。
但是不管怎么樣,大家對石像還是很有感情的,認為它們是當地的守護者。不時有人來燒香拜神,現在石像的五官卻忽然流起血來,實在太過詭異了。她站在一邊悄悄的聽著,并不急于說話。
正在尋思,忽然聽到一個老年的奉公隊員正在激動的說:“不得了了,這是要有大災變啊!石像流血,大兇啊!我們這濟州要遭血光之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