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要不是運力緊張,又需要一個合法的牌子能夠上岸接洽招攬生意,根本就沒必要來和你接觸。
“季明兄果然豪邁!”趙引弓笑道,“只是這朝廷的事情,只能水磨工夫細細去辦,著急不得。”
“當然當然。”沈廷楊笑著說,“若是這事情能辦下來,不知道弟打算今后怎么做?”
趙引弓想著就是摸合作的盤口了。各方面如何參股,如何分紅的方案就在這里要亮一亮相了。
他早就考慮過多次,也請大圖書館方面幫助做了參考。大致來說張溥那里無需利益分配,因為張溥的出發點主要是為了為家鄉太倉的糧戶“解厄”,只要能辦到就可以得分;徐光啟家只是他拉來的虎皮,以教徒的身份給上海的教會捐些銀子就足夠了。其實就是元老院和沈廷楊之間的利益分配。
但是明面上他還得拉著徐光啟家的大旗。所以他提出一個方案:雙方成立一個合營字號船行,字號由沈家和趙引弓共同出資――沈家可以使用船只抵充銀子入股。
股本總額設為三萬兩。沈家出一萬兩,趙引弓出一萬兩,余下一萬兩向外招商股。每股一百兩。沈廷楊心想他那所謂的一萬兩和招股的一萬兩里不用說有徐閣老或者復社大佬的股份在內。只不過這些人不便出面,才弄出個“招股”的花樣。
實則招股并不是虛構的。趙引弓的確準備在江南招股――這里是大明的財富集中之地,不把老財們囤積著的銀子挖出來用用太對不起他們了。
“股本好說,只是不知道這字號設在哪里合適?”沈廷楊問道,“兄在崇明這里字號房屋很多,撥出幾間房屋就是。船只上下碼頭也容易……”
趙引弓搖頭,“江南是水鄉澤國,糧戶運糧都用小船。若是運到崇明,小船不耐大江風浪,又多一層轉運的手續消耗。不如直接在上海縣城設倉收糧。”
沈廷楊一想也是,再者徐閣老家就在上海,他是上海的頭號縉紳,不管官私各方都不敢招惹,的確是個很好的保護傘――要知道這太倉白糧一旦獲準海運,不知道要得罪多少靠河吃河的刁民無賴,有這個保護傘就好多了。
“只是不知道何時才能將這事情辦下來。”沈廷楊嘆息道。若是此事辦不成,這些計劃也就全部落空了。
趙引弓覺得時機已到,說道:“字號立起來,還怕沒有買賣做不成。聽聞做去東瀛的的海貿頗能獲利,不知道季明兄有無想過?”
沈廷楊一怔,忽然想到對方有澳洲人的背景,一時間不知道對方到底有何意圖,只好含糊其辭的說道:“沙船沒出過外洋,亦無針路可用。”他又喝了一口酒,沉吟道,“我倒不是沒想過,手下上千的兄弟要吃飯,不過去東瀛到底是生地……”
沈家是跑北洋的霸主,在長江上也算吃得開。但是沙船不進運河,也不南下到福建廣東。雖然這不是明文制定的規矩,卻是“潛規則”。對日貿易這條線,一貫是福建的海主們經營的,雖然南直隸的商人只要肯向鄭芝龍付錢買旗,也可以去日本做生意,但是自己一來手里無熟悉海路的火長,二來也不知道其中要打通多少關節,不敢貿然插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