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貝貝笑了笑,她實在沒勇氣在這么簡陋的醫療條件下再生育幾個孩子。作為一個舊時空的醫學工作者,她知道即使在元老院的光輝下,他們欠缺的現代醫學鏈條還是太多了。
即使那些被勉強補上的,也充滿了瑕疵。
艾貝貝看了查房記錄,又巡視了一遍病房。要護士們督促產婦們下床活動活動――她對中國傳統的坐月子模式是嗤之以鼻的,要求除了剖宮產和做側切術的產婦可以臥床休息之外,其他順產婦每天都要起床活動,而且必須洗澡。
接著她來到了嬰兒室。嬰兒室的走廊是用各種色調粉刷裝飾起來的。這部分建筑在建造的時候就反映了要求寬敞、要求光線充足的新風尚。艾貝貝走近嬰兒室,和往常一樣,聽見嬰兒的啼哭聲,有的用大嗓門放聲嚎叫,有的用假嗓子哇哇地叫幾聲,時斷時續。她走到這里總要停住腳步,向那有三面厚玻璃隔墻的嬰兒室里張望張望,這已經成為習慣了,和往常一樣,小床幾乎都滿了,產科的生意是一向如此興旺的。她向那排得整整齊齊的小床看了一下。
小床上掛著藍色標簽的是男孩,掛著紅色標簽的是女孩,元老的孩子們并不單獨標記――嬰兒室里除了專門的護士和大夫之外,任何人都不許進去。
一個女護士推著一輛藤編的手推車從走廊里經過,上面密密麻麻的排滿了襁褓中的嬰兒,一個個都在揮手蹬腿的哇哇哭著――這是剛剛從浴室里洗澡回來的孩子。
“艾大夫好。”
“你好。”艾貝貝禮貌的回應著,仔細的觀察了下每個孩子的神態。他們一個個都很健康,臉蛋紅撲撲的,雖然體量偏小,但是看上去活力十足。
在大嬰兒室對面,還有一個小一點的嬰兒室。那里邊是安靜的,是一個一個單獨裝在嬰兒保溫箱里的早產和不足份量的嬰兒。
少于二十八周和體重太輕的孩子在目前的醫療條件下是很難救活的,他們帶來的保溫箱可以讓二十八周以上的早產兒能夠保住性命。
凡是進入早產嬰兒室的人,對他們都一樣要求:都要穿上消毒外衣,戴上口罩。嬰兒室內部有空氣調節、濕度控制。家屬探視只能站在大玻璃板的外邊往里看。
艾貝貝推門走了進去,里面還有一重玻璃將護士站和嬰兒室隔離開。艾貝貝沖著值班護士點點頭,隔著玻璃看了看她的最新病人:正是剛才時院長冒險剖宮產手術取出孩子,雖然他已經有了三十七周,已經可以算是足月了,但是為了慎重起見還是先放在保溫箱里看看再說。
“新來得小家伙怎么樣?”
“哭得很有力,已經給他喂過葡萄糖水了。”護士說,“要用人工喂養嗎?”
“對,人工喂養。”艾貝貝說,“他應該是沒什么問題,觀察二天,沒問題再轉到普通嬰兒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