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錢,但是耐心不大夠。”
“那就得有更多的錢。”
“您真是個好商人,不像個海盜!”年輕人笑著說。
“當海盜也是一門生意。還是門不錯的生意。這么說吧,鳳先生,只要價格合適,一切都好談。”
“您真是個特別的人。”被稱鳳先生的人正是鄭芝龍的弟弟鄭芝鳳。調撥荷蘭人和澳洲人的關系的行動失敗之后,不但損失了一大筆錢,而且他們和荷蘭人之間的關系也明顯下降了。荷蘭人似乎認定他們才是幕后黑手。
鄭家幾兄弟絞盡腦汁也不能理解澳洲人到底使了什么魔法能夠讓荷蘭人相信他們才是真正的兇手。要推測他們使了詭計并不難,難得是他們到底怎么在這“天衣無縫,鐵證如山”的狀態下找出線索和證據來得。
不過,不管是澳洲人還是荷蘭人,似乎都不愿意張揚此事。三方之間的經貿往來依然在繼續。荷蘭和澳洲人的船依然按照貿易協定正常進出中左所。鄭家的兄弟們,很容易就能夠想到:澳洲人的沉默絕不是忍氣吞聲,他們必然在暗中謀劃著對鄭家的報復。
現在鄭家正和劉香爭奪著福建沿海的對外貿易控制權,再要同時備戰這樣一個比劉香更猛更危險的敵人是他們難以承受的。
澳洲人這幾年來在臺灣海峽的崛起是他們有目共睹,他們那些巨大的帆船,噴吐著黑煙能夠逆風逆水航行的黑色快船,都像石頭一樣沉重的壓在他們的心頭。
雖然澳洲人暫時沒顯露出對海外貿易的野心,只是滿足于在沿海和歐洲人貿易,但是他們豢養如此龐大的一支船隊,總不會是為了在臺灣海峽里耍威風。
和澳洲人你死我活的爭奪海上霸主地位的一天總是要到來的。鄭芝龍毫不懷疑這一點。
越拖下去越對他不利。澳洲人的實力每時每刻都在不斷的增長。郭懷一的報告中提到他們在打狗建立起來的城鎮,送去的難民,比他們從顏思齊時代開始的殖民多年的成效還要大得多。
雖然他的船隊規模處于上風,但是從各方面匯總來的情報,特別是從李絲雅那里得來的情報,使得鄭芝龍對澳洲人的實力有了相當清醒的估計。如果面對面的開打,他那龐大的“艦隊”是不堪一擊的。當初荷蘭人的幾條武裝商船在海戰中就能壓制他的優勢船隊。若不是荷蘭人勢單力薄,后來又設法在展開火攻有利的海灣里發動了進攻,他是贏不了荷蘭人的。
鄭芝龍比任何人都了解歐洲海上力量在中國沿海的優勢,更不用說比荷蘭人、西班牙人有著更快的船,更厲害大炮的澳洲人了。
要取勝,就得出其不意。發動一次奇襲,把澳洲人的艦隊堵在港灣里,像當初對付荷蘭人一樣,用火船開展攻擊。
但是澳洲人在船炮上的優勢太大了。這成了鄭家幾兄弟一直放不下的噩夢。
幸好這個時候,從馬尼拉回來的船給他們帶來了一個消息。馬尼拉來了一個日本的切支丹教徒,似乎掌握著許多魔法,造出了許多新奇的火器,西班牙人得到了他設計制造的火器,已經贏得了對土人的很多次勝利。為此,這位切支丹教徒深得總督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