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從門口撿來得。”一個下士交來了一支奇特的手槍。從模樣看很像一支左輪槍,不過裝飾華麗,制作精巧,薛子良對古董武器略有了解,知道這是一支歐洲制造的轉輪輪燧槍,在當時是相當高科技的玩意――需要手藝高超的工匠大量的時間才能制造出來。
“沒想到鄭芝龍藏了這么好的東西。”薛子良試著瞄準了下,又虛打了一次火,有點愛不釋手。不過他還是把手槍交還給下士:
“還到庫房里去,等著企劃院的人來接收。”
應愈也進到府邸里來――他是來評估炮擊效果的,看到薛子良正在抽雪茄若有所思,問道:“老薛,布防已經安排好了。往南安和晉江的部隊也派出去了――我估計著兩邊的明軍都不會有反應。我們現在還有什么要干得?”
“現在等著吧。”
“等什么?”
“等企劃院的人來。”薛子良說。
“我們需要設個指揮部。”應愈說,“這里不合適。”
薛子良也覺得這里重門疊戶,人員進出不便。再說清理府邸是企劃院和情報局的事情,他們留在這里也無意義。于是帶著人去了城樓上設立指揮部。
陸海軍士兵在情報局特工的指揮下對鄭府進行了全面的搜索。府邸里的每一具尸體都被空場上由情報局人員帶著俘虜進行逐一辨認登記。對于重要人物還要進行拍照留指紋。
抓獲的俘虜全部送往金門島拘押――那里已經建立起臨時營地,收容俘虜。企劃院特別搜索隊和情報局行動隊帶著士兵們逐一對安平城內的鄭氏集團中骨干人員的家宅進行搜捕查封。
城內一片肅殺,四門都有派了刺刀的陸海軍士兵守衛,城門樓子上架上了打字機,嚴禁一切人員進出,街道上除了往來的士兵之外只有按照牌甲征發出來滅火、收拾殘骸和搬運尸體傷員的民夫。一隊一隊操著聽不懂話語,拿著大棒和日本刀的白馬隊和挺身隊的士兵在歸化民人員的指揮下急急忙忙的奔走著,執行著查抄和抓捕工作。對于普通的安平百姓來說,雖然從一早炮擊開始就擔驚受怕,但是除了幾個中了流彈送命的倒霉蛋之外,大多數人家有驚無險。澳洲人并不殺人,也不搶劫,只顧著查抄捉拿大戶。
膽大的趴在窗戶縫隙里,門縫里,看著外面,往日里和鄭家有關的大戶們,一家家的都被抓了去,城里的權貴土豪們:過去耀武揚威,吃香喝辣的“上等人”、“暴發戶”、“惹不起的某某家的親戚”,死掉的丟在板車上,一車一車的拖到空場上暴尸,活著的被髡賊用繩子套著脖子,如同抓耗子一般一串一串的拖走,金尊玉貴的大太太小夫人、少爺小姐,如同最卑賤的奴仆一樣,赤著腳,散著發,哭哭啼啼的在路上走著――哪個走得慢一些的,劈頭蓋臉的就被押送的士兵一大棒子。這樣痛快的場面是一直卑躬屈膝的生活著的老百姓們何曾見過的,有的人打過自己耳光的,有的人欺負過自己的妻女的,還有的被他們巧取豪奪過的,盤剝過工錢的,一個個心里又哭又笑,暗暗說著:你們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