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迄今為止,他們的一切行動都準確、安全和有效――他們做了他們想做得一切使得這些精明大膽的日本雇傭兵們產生了一種自己無所不能的錯覺。
但是到了關鍵的時刻,他們忽然意識到,在最關鍵的環節上他們卻完全的無能為力。漁網的孔足夠大,小魚蝦可以輕松的溜走,但是大魚卻跑不出去。
“……情況就是這樣,首長。”負責金門地區內保業務的政治保衛局干事報告道。
“好,你可以走了。”許可說著把手中的文件放了下來,“告訴同志們,繼續監視他們的動向。不要打草驚蛇。”
“是,首長。”
許可看著歸化民干部的背影消失在門后。心想,鄭芝龍的手下還算有點良心!
統太郎一伙在廈門島上的一系列活動,許可是通過安插在俘虜營里的政治保衛局的告密員掌握的。不過一開始他并不清楚他們企圖干什么,因為他們的所作所為并不像是要逃跑這么簡單,便決定先觀察他們一個階段。一直到有人報告說他們正在打聽一個叫“福松”的男孩子的時候,許可才知道他們的真正的目的。
有人會暗中企圖營救福松這件事多少有點出乎他的意料。按照他的推測,眼下鄭家正處于一片混亂之中,鄭芝龍生死未卜,他的手下應該沒有人會想到要營救福松才對。
雖然有人推測,有人暗中活動企圖營救福松是鄭芝龍已經脫逃的證據,許可想,這反倒證明了鄭芝龍很可能已經死了,如果鄭芝龍活著逃到了大陸上,他的首要工作不是營救福松。福松對鄭芝龍沒這么重要:鄭芝龍不過三十,子嗣上并不艱難,福松又是一個小孩子,總不見得現在就已經表現的英明神武。鄭氏集團新遭慘敗,根基動搖,作為首領第一件事是收拾整頓舊部,應對局面,決沒有時間和精力先來營救自己的兒子。
只有鄭芝龍已經死了,為了保持集團的穩定或者冀圖能夠依靠少主人上位,他過去的手下才會急于要營救福松。
俘獲鄭森對他們來說當然是個很大的勝利,但是這個俘虜卻著實的燙手。以至于他被俘的消息一傳到臨高就引起了元老們的激烈爭議。
爭議的核心是如何處置這位舊時空未來的“國姓爺”。這個問題既敏感又麻煩,以至于參加霸王行動的元老都覺得當初應愈的炮彈能夠更準確一點就好了――光榮的戰死讓大家都少了許多的麻煩和心理上的負擔。
本時空的人是無法理解元老院對鄭森的復雜感情的,這位舊時空的民族英雄的地位是全體元老都認同的。雖然在本時空這些事還沒有發生,而且也不會再發生,但是就這樣除掉他顯然讓許多人都不太能夠接受。華夏社的人甚至已經放出話來:要重新改造他,使得他成為元老院統治下的“新人”。還有人提出了各式各樣的改造方案。
但是,包括許可在內的一大批元老并不喜歡這種“改造論”。如果鄭森還是個嬰兒,或者還十分年幼,那么他還有改造的可能性。但是他已經開始懂事了,被俘的時候表現還異常鎮定。而且元老們知道,鄭森在鄭氏集團里已經有了“世子”的身份。